趁着月黑风高,逐风来到了顺天府附近的官舍内。
官舍内住的都是顺天府内需要随时被传唤过去干活的衙差。
而王妃让他找的那名仵作,就在其中。
逐风在来之前就已经打探清楚位置了,所以这会儿很顺利的就摸到了仵作刘二竹的房间。
刘二竹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因为经常要和死人打交道,没有人家愿意把姑娘许给他,所以他至今还是个单身汉。
而他本人也不怎么上进,还有些邋遢,吃过饭的碗筷可以一直堆在桌上,直到发霉;换下来的衣裤鞋袜丢在墙角,垒成了堆;地上到处散落着空酒坛子……
房间内数十种复杂的气味交织在一起,着实难闻……
可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的刘二竹却睡的香甜。
逐风捂着鼻子,嫌弃的看着床上的人。
幸好这房间最干净的地方就是那张床,还有躺在床上身着一身雪白里衣的刘二竹。
逐风直接跳到了床上,一巴掌呼在刘二竹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的很用力,以至于刘二竹的脸当场就肿了。
被突然的疼痛惊醒,刘二竹猛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一个人大剌剌站在自己床头俯视着自己。
他被吓得一边快速往墙边退,一边张嘴就想喊。
逐风眼疾手快,一脚踹到他头上,直接把刘二竹给踹晕了。
接着他嫌弃的拎起刘二竹的后脖颈,无声离开了官舍。
等他带着刘二竹回到崇安王府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姜蕴早就和傅玄钰一同躺下了。
虽说这段时间不能碰傅玄钰,但抱着睡还是可以的。
不过姜蕴是和衣躺下的,而傅玄钰嘛,姜蕴却好心的帮他脱了。
所以当听到窗外逐风喊她的声音,姜蕴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她看了眼已经睡着的傅玄钰,无声无息的下了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逐风恭敬的汇报:“王妃,您要的人属下已经帮您带到了。”
他说着,伸手指了指地上身着一身里衣的中年男子。
姜蕴直接搬了把椅子坐在廊下,对着逐风吩咐:“把他叫醒,本王妃有事情要问他。”
逐风直接走到刘二竹身前,伸腿轻轻踢了踢他。
刚刚他那一脚并没有用力,刘二竹本就不会晕太久。
这会儿被逐风一踢,整个人猛地坐起身。
随后他便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异处了。
刘二竹一直给死人开膛破肚,甚至有的时候还得给活人上刑,所以他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怪之说,若真的有,那些被他开膛破肚的怎么不回来找他呢?
所以他很清晰的认知到自己这是被人绑架了。
他扭头看了眼逐风,见逐风连脸都没遮挡,这是要让他死的前兆啊!
刘二竹瞬间便觉得大事不妙,快速在心里过滤了一遍得罪的人,可那些人脸没有一张是和逐风对的上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道凉薄的女声从他背后传来。
“刘二竹,你可还记得被你冤枉的杜郎中杜求实?”
刘二竹瞳孔皱缩,旋即扭过头,就见富丽堂皇的廊下正坐着一名容貌倾城的女子。
他虽然是个仵作,可也见识过不少贵人,但像女子这般,浑身气质绝然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
刘二竹当即跪了下去,直截了当的把他的上峰给卖了。
“姑奶奶饶命啊!小人也是听命行事,姑奶奶若要怪罪,还是去找小人的上峰顺天府尹郭大人吧!”
姜蕴挑了挑眉。
顺天府尹郭庆虽然官阶不高,可却有着监管天子脚下凤凰城内百官之责,无论什么事情,基本上都是直接汇报给皇上的。
如今告诉她,郭大人牵涉进杜郎中这种小人物的案件里面,姜蕴是不信的。
她冷笑一声:“郭大人监管皇城还来不及,还能顾得上这种小事?”
刘二竹当即大声快速道:“姑奶奶可要明察啊!那岑儿的夫家婆婆是郭大人的姨母,他们两家是有亲戚关系在的。当初他那姨母亲自求到了顺天府,还是小的陪同郭大人一同接待的。”
他说完,直接把头磕在地上。
姜蕴刚对凤凰城内的势力有了些了解,现在就跳出来一个顺天府尹郭大人。
原本她还以为只是刘二竹拿了钱办事的结果,可现在看来,确实郭大人包庇嫌犯,找人顶缸的结果啊!
可凤凰城内不都说郭大人最是明察秋毫,公平正义嘛?
而且傅玄钰也给她说过,顺天府尹郭大人是个忠臣,只听令于皇上。
那样一个人,会为了亲戚关系而包庇罪犯吗?
她阴恻恻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刘二竹说:“若让我查出你在骗我,本王妃定会将你剁碎了喂狼。”
刘二竹猛地打了个哆嗦,这女人自称竟然是王妃??
凤凰城内如今只有一个王妃,那就是崇安王妃。
虽说崇安王是个病秧子,这崇安王妃早晚要守寡。
可郭大人这种时常去宫内面见皇上的,自然多次提醒过他们这些下属,不管凤凰城内怎么议论崇安王,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