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感激的看着卿梦迟。
“本以为此生将会在暗无天日的刑房中受辱了结,不想还有机会再见王爷,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必报此恩。”
接着,逐风又转头看向九王爷,等待指令。
“听王妃的。”
九王爷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不仅让卿梦迟吃惊,连他自己也有些诧异。
他之前可是不准备娶妃的。
但这丫头到底救了他们主仆,也该给她体面。
逐月当即对卿梦迟跪地行礼,“多谢王妃。”
不等卿梦迟开口,门外便传来急忙慌的救火声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卿梦迟当即示意逐月先躲到床下,而她独自出门应对这些人。
“走水了,王妃,走水了。”
带头的侍卫见到卿梦迟张口就嚷嚷。
“走水了就走水了,硕大的九王府,连预防走水的措施都没有吗?”
卿梦迟看着院外冒起的黑烟,厉声问道。
“王妃教训的是,”
见卿梦迟满脸怒容,一路小跑赶来的沈管家连忙上前解释:“水缸自建府便一直安置在各院里,水也一直备足着,现在火势已经控制住了,只是逐风那狗奴才趁着走水逃走了。”
说着,沈管家盯着卿梦迟,摆明了意有所指。
“沈管家你到底什么意思?!”
卿梦迟摆着一副起床气无处可发的模样,周身的凉意如同冰冷的桎梏将沈管家等人震慑得不敢动弹。
“是准备让本妃去抓逐风,还是你们怀疑本妃将人藏匿起来了?!”
说着,卿梦迟气恼的将房门一把拉开,将房中的一切全都展现在人前。
“你们好好看看,本妃这里到底有没有藏人!”
“王妃息怒。”
沈管家嘴上说着不敢,可眼睛却朝里望去,他可要借此机会好好进去搜一搜,要知道逐风身负重伤不良于行,还动不动就发狂,按理说根本跑不远。
这附近的院子他们已经全都搜过,唯独王爷的房间没有。
况且,为了王爷大婚,这房中可是物件齐全,那桌子,那柜子,那软榻,还有那床下面……全都是藏身的好去处。
沈管家奉太后娘娘之命对逐风严刑逼供,至今无半分所获,若真藏在九王爷房中,想来当时刺杀太后娘娘一事就是九王爷幕后所为,到时候告知太后娘娘又是大功一件。
再看卿梦迟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又不被卿国公所喜,顿时大着胆子带着众侍卫们往房里冲。
“那就打扰王爷王妃了。”
卿梦迟隐在袖中的手指翻动,她不介意将这些人全都毒晕过去。
只是,在沈管家等人冲进门的瞬间,硕大的床上躺着的九王爷正双眸凌厉的注视着他们,那从骨子里透来的威慑力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滚出去!”
冷漠的三个字,仿佛锋利的刀子悬在后颈,让沈管家等人吓得再顾不上其他,“扑嗵”一声跪下磕头谢罪之后又匆匆爬了出去。
卿梦迟径直关上房门,对着床上的九王爷竖起大拇指。
“王爷威武。”
床下的逐月自知是王爷和王妃相救,连忙出来谢恩,卿梦迟径直将他身上的银针拔出,身上的累累伤痕已经浸出黑血。
“我先将你身上的沙毒解了,剩下的余毒待你身体将养几日,再服些汤药便可全清,手掌和小腿上被钉子所伤之处问题不大,只是右腿膝骨尽碎,又没有及时的处理,得重新打碎了再固定,还有右臂的剑伤也已化脓,要将腐肉清除殆尽,再用药将养着慢慢的长起。”
卿梦迟一边准备东西,一边说着,仿佛在谈论天气般平常。
九王爷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说真的,他还真是好奇自己的王妃到底怎么会的如此多。
以前也曾听说有人中过沙毒,但饶是京城之中最好的太医也只能暂时控制,不知道何时会再次发作。
更别说断骨再接和祛腐生肌,怕是待在军营里几十年的老军医都难做到,她也不过才十四岁,如何会能懂这么多?
“敢问王妃,属下何时可以提剑?”
逐风不怕疼,只是担心再无保护王爷的能力。
“我想试着帮你将伤口缝合,顺利的话半个月便能愈合,再休养十天便可提剑,但腿的话得三个月。”
卿梦迟想到药典中提起的缝合之术,有心一试,“就是缝合的过程有些疼……”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如此新奇的手法。
“王妃尽管试,属下绝无怨言。”
逐风当即应下,王爷如今身陷囹圄,身边无可用之人,王妃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他要尽快恢复。
“勇气可嘉。”
卿梦迟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吝啬的夸赞。
逐风刚硬的脸上浮现出憨厚的笑,王妃不仅聪慧灵动,连声音都如此好听。
床上的九王爷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丫头不动声色的就把逐风夸上天,就是为了堵住他的嘴,等一会儿给逐风疗伤的时候,就算再疼这小子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逐风这小子真是个棒槌,连如此拙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