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晁补寝殿,紫樱便担忧:“菩山确实罪有应得,可多次在背后出谋划策是他,如此居心叵测,阴险狡诈之人,您怎可奢望他会在紧要关头相助?仙尊实在不能大意了!”
叶漓负手跳走在前头,揉了揉生茧的耳道,空中飘来几朵神树开出的白色花瓣。
顺手接在手心,指尖拨动着,转身展示给后头喋喋不休的人看,“紫樱!你瞧,这千年神树如铁树般存活,竟然开花了!”
她戴在耳鬓,“好看吗?”
花絮纷飞,风一掠过,细小的花瓣撒落而下,女子跳动摆弄身姿,目睹此景像是看了一场没有寒冷的雪景。
三界只知拥有强盛血脉的大名鼎鼎南瑶仙尊,尊贵冷情杀伐果断,哪见过眼前如此灵动飘逸纯真儿孩的一面?
紫樱眼底满是惋惜,她以往只知道睡醒了便握紧手里的刀刃,每个日夜里,按照仙帝的吩咐,只有听命执行,斩杀恶敌的思绪,她活成一把剑,她也知道自己是一把剑。
在她身旁的一双双冷眼,不是充满争夺法力与位尊,就是淡漠无所去向的迷离。
只有眼前洒脱的女子,或许曾被过往所伤黯淡过,但依旧不改其眸眼里,一直以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如今,越发清澈透亮,更加明媚。
叶漓见紫樱低落个头,反应过来自己显然没把话听进去,丢掉花瓣,走了过去,迎上笑脸,“好啦,我会多加小心的,但是你想想,如今这等形势,我若再与他们成敌,就会变成和过去一样,处处树敌,处处碰壁,成为众矢之的麻烦不断,那样使自己沉浸在自挖的坑里,显然得不偿失,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顾顽劣的黄毛丫头了!”
“再说了,他晁补什么心思我怎能不知?难道他真心诚意求和了,其他仙臣就会放过我了?那这样的话,还不如和他表面上达成友好相处的关系,把他变为眼中钉的同时,还能为陛下省下不少麻烦呢!你说是不是呢?嗯?”
紫樱狐疑的目光,打在亮闪眨巴的眼睛上,也不是没有过如她这番解释的推测,只是有时候这个小脑袋瓜子,还有演绎起来生动形象的演技,逼真得连仙帝都不得不承认佩服。
对于自己直来直往的直肠子来说,她确实觉得,叶漓有可能是怕她担心,说些安慰的话。
紫樱半信半疑地颔了颔首,“想来倒是有理……”
“不用想了!就是非常非常非常有道理!”叶漓直接拉过她的臂膀,“我想去一个地方,你可得帮我打个掩护!”
紫樱双脚被推着往前,满脸疑惑,“您又想去哪?陛下和众位仙臣都等着您去酒席饮宴嘉奖……”
“我就是知道有这场甚是无趣的宴会!所以才让你帮忙的!”
“苓翘和鸢霜也可以的!”紫樱甩开手道。
叶漓屁颠屁颠跟了上去,“没有你紫大人道行高深,能撑一会儿嘛!”
“我不去!”紫樱撂挑子不干,直接拐了弯。
叶漓身子‘唰’的一下往她面前一挡,眼珠子一转,瞄到紫鞭上面一处缺角,指道:“我南宫里有一大袋紫昙玉,和你鞭子的色泽极为搭配,只要你替我参加宴席,我,我分你三分!”
“四分。”
“不!只能三分,多一分不给!”
“好。”紫樱收起鞭子,毅然决绝离开。
叶漓瞬息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好好好!四分,听你的四分!”
紫樱扩起笑脸:“五分,便可成交。”
叶漓:“……”
“好你个紫樱,现在居然学会抬价了!好的不学净学坏的,哼!一定是被殷罗带坏了!”
云层上,叶漓盘腿而坐,对着空气一顿张牙舞爪。
“可我怎么觉得,是你带坏了人家?”
温润而又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叶漓提起嘴角,转头时丝毫不犹豫,跳抱住高大的身影,淡淡清茶香沁人心脾,她食指滑点鼻骨道:“嗯哼,戊瑀大人,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呀,居然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戊瑀一听,脸色顿时难看了些,“是他,我不屑。”
叶漓微愣,随即笑出声,转而摸向了耳垂,“哦?你不屑的人……可是殷罗殿下呀?”
回想刚刚的讽刺,戊瑀明白了自己下意识有了醋意,一时眼看别处,“我只是在开玩笑罢了,你不必当真。”
“我不信。”叶漓手掌劈在他喉咙,“快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戊瑀答得神速。
叶漓大小眼斜看了起来,“嗯?是吗?”
“我……”戊瑀还想反驳,忽而,笑着转变道:“难道阿漓不知外人不止一个,还有……”
“紫……”
“不许乱开玩笑!”叶漓猛地捂住他的嘴,灰溜溜滑下他的身子,施法停住云层,麻利跳了下去,催促说:“舀谷到了,我们秘密而来,你若不想自己太显眼而让师尊被发现,就尽管待在上面吧!”
落脚的地方有泥泞,戊瑀一边手头上急忙驱散他们二人的行踪,一边不忘提醒气呼呼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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