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樱含在嘴里的水,忍不住喷了出去,“咳咳咳……”
殷罗适才清新飘逸的两缕碎发,瞬间搭在一块,下巴在激动说完话后,还滴在滴水,整个像只狼狈的落汤鸡。
紫樱本想表示歉意,却越看越好笑,故而吐出字词来,带有压住笑意的腔调是这么一句:“抱歉,实在是殿下的臭美,让我管不住嘴。”
也就是说,这个‘抱歉’,‘歉’的不是撒他一脸,反倒他的行为,让她无奈如此。
这是责备!
殷罗气得胸膛起伏厉害,这女人,还不如不道歉呢!
“算了!”他扇子一挥,恢复了原样,不经意间撞见她肩上的割伤,“本王看在你待那丫头忠心不二的情份上,就暂且不与你计较了!”
紫樱摔下杯子,虎口较劲地磨着杯口,冷声说:“殿下可别暂且,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殷罗抽出一瓶伤药,一顿,蔑笑不已,“紫大人还真是一贯的冷酷无情,和主子待久了,也学了不少抠字眼的本事。”
说着,他单手揭开罐盖,又抽出一块帕子,将药末小心翼翼地倒在上面。
紫樱已无语别过头,然而瞳孔滑至眼尾时,看到他这般操作,漫不经心问道:“受伤了?”
“是啊。”殷罗蹙眉垂眸,依旧自顾自用手指把药粉摊开,捋得平整,“伤口总得处理一下,才有力气揍人。”
紫樱睨了他一眼,又在他身上打量许久,“哼,殿下若有伤,还是尽早回地府好,东彦才是你真正伺候的下属,若殿下在我们轩南居这里有任何闪失,恐怕孟婆第一个责怪的,就只敢是我这个位分低微的小小暗卫了唔……嘶……”
肩上传来猝不及防的刺痛,一侧头,纱布上的药味呛进鼻腔,她这才明白,刚才他说的受伤揍不了人,其实是在为自己配药。
碎发扫着手背痒痒的,弄得殷罗都无法摁紧纱布,气得他掰正她的脑袋,“有伤就给我好好待着,别乱动!能让本王亲自治伤连南瑶都没能享受的福气,你就给本王好好受着吧你!”
紫樱浅浅一笑,眼睛转向别处,“我不信,殿下……可没舍得那么好心。”
殷罗吭哧一声,“摁住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以,大掌没有及时离开,紫樱是暗卫出身,动作难免灵敏,所以在她听到命令而话音未落尽之时,手指已覆到伤处。
两掌一叠,手心贴住手背,那纱布又像懂事般发生意外似的,掉落出去。
于是变成……
宽厚的掌心夹有柔软的温度,随上面盖来纤指的力道,一道实实接触了刀口割开,而袒露的白皙皮肤。
“唔……”
去了纱布的遮掩,紫樱弹站而起,可伤口的疼痛迫使她跌坐下来。
殷罗猛地抽开手,连忙在地上摸索,捡了两次,才把纱布又给人摁回去,只是他这次不敢看向伤处,所以难得犯了迷糊贴反了,搞得掌心全是药粉。
索性将纱布丢下,又把药罐推到她眼前,支支吾吾道:“本本王还有奏报未处理,先,先回去了,你自己处理伤口吧!”
说着,一溜烟儿似的闪走身影。
紫樱呆呆望着刚才人影消失的地方,好像还未回过神一动不动,不一会儿,突然,外头一阵砸落的声音。
半晌,她听得骂骂咧咧的低沉嗓音,嘴角微微上扬,学着刚才的手法,给自己好好地上了药。
只不过平日里都是仙医给她包扎伤口,要么,就干脆置之不理,所以绑结绑得毛糙难看了些。
她盯着黑色瓶子许久,才将之放进胸前的衣兜,那片地方,是连接心脏,最跳动,最温暖的地方。
一晃,三道天雷的惩治时辰将近,轩南居屋内,两张面庞相对而睡。
叶漓醒来,便看到戊瑀枕着手臂的睡颜,想起昨夜她不敢闭眼会浮现父母逝去的脸,折腾了他一宿没睡,心疼得,只动动眼睛看着,没有发出一丝吵醒的动作。
戊瑀却眉头皱成川字,倏而眼皮一掀,转头,便将女子紧紧捞入怀里,“阿漓,你,你醒了?”
叶漓感知到他急促的呼吸夹杂不安,也抱紧了他,“做噩梦了吗?”
戊瑀调理思绪,将人扶坐起来,淡淡点头,“嗯,但你在了,我就不怕,对吗?”
叶漓心想,他一定又是梦见自己狠心离开的画面了,抬去抚慰的温笑,“当然了,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了,你休想再从我身边逃走,否则,本仙尊会亲自把你给抓回来!”
戊瑀揉了揉她的手指,额头贴住她的额头,闭眼轻轻摩挲着,“遵命,娘子大人!”
当奴仆端来膳茶时,两人已穿好衣裳,坐在饭桌前用饭。
叶漓喝了一口汤,便听见戊瑀说道,“此次回仙界你要多加小心,昨夜你因食了徊树果又动怒使得气息混乱,心神不宁,所以深夜有封信以蝶传送而来之时,我拦下了没有给你,现在,你看一眼吧。”
搁下碗,叶漓接过信纸,卷开一看,信上是弦衣传来的消息,她眉头顿时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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