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衣大瞪红眼,颤起指头,对准那个口口声声说会帮助自己的人,“你说要为我父亲报仇,其实你就是为了一己私欲,我这么听你的话你却要杀我,我痛恨妖魔挑起战争害我母亲葬送厮杀,与他们不共戴天!你竟不惜借刀杀人帮我的仇人达到目的,你对得起仙界的一兵一卒,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垣老白发碎乱,艰难撑起身坐着悲笑,笑得双肩抖个不停,“良心是无用的东西,我为何要有?呵!我就是见鬼有了良心,才会对你心软,没有把你弄死,让你还能开口说些蠢话!”
“你!”
弦衣怒视着眼前的心狠手辣,众将这才更加觉得这个少年的可怜,也慢慢发觉,一旁经过打斗千疮百孔的女子,受了多少辱害。
“仙尊一直在拼命救人,你却欺瞒我等,难道连仙界的九五至尊,你也不放在眼里吗?”
“糊涂啊!你若早些认错,把妖魔在灵尧岭的阴谋告知于仙尊,或许陛下仁慈会减轻你的罪行,否则,否则,哎!”
“把他抓起来,带去给陛下治罪,我看他这副不肯认输的模样,怕是得祭出元神不得轮回!”
面对众人的责备与劝告,垣老依旧面不改色,他转着眼球点球一个个人头,“哈哈,哈哈哈,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一根根的墙头草,哪处风大一吹,你们就靠倒哪边,脑子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都是愚昧无知,枉戴银甲,枉为仙将!”
唾骂完,他吐了几口混血的唾沫,张狂地痛笑。
叶漓被妙岚扶起,她根本就不打算心生希望感化他,也不在乎言论怎样从她身上解锁。
她几步踉跄后,直接蹲伏他面前,揪住他脖颈前的衣领,“御令!交出御令!我不管你如何痛恨我,灵尧岭的生灵是无辜的!”
她的面庞贴得太近,紫樱连忙用鞭子勾住垣老的脖子,防备他耍心眼,“还不快说?”
垣老翘起头,“你想要?”顿着,拖长了奸笑,“我偏不如你愿!妖女,我要让你看着你想守护的一切的时候全都统统消失,我要你因救不了他们愧疚而死!”
“你有本事就冲我来,欺负手无寸铁的生灵算什么!”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他们的性命,还有这三界的世道,我全都要毁于一旦!”
“你疯了!”叶漓怒吼,恨不得拧断他的脖子,可指尖久久蜷缩不了,他不是舍不得下手,而是只要稍微加力一分,一分为二的御令便合不完整。
合不了,意味着精兵发挥不了最大的威力,那么,那些无辜的生命就会魂飞魄散,亡散八荒!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为什么!”
垣老苦笑,“为什么?你该问你自己凭什么,凭什么灵力低微,只是拥有三界最强盛的血脉,就能重返仙界之时坐享仙尊之位,你该问问你自己,你凭什么存活在这世上,申冉和玄胡已经拦住我的升位,凭什么他们的女儿也要拦截我飞升为神的希望!”
“就差那么一点,我就可以比素原早一步,等待神界的大门为我而敞开,是你们,你,你父亲,还有你母亲,全都是因为你们,害我不得不日日夜夜,战战栗栗我的高位不保!是你们心比天高,良善泛滥……”
“我就想问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安守本份,非要战胜妖魔除奸抹邪,要说我功利心重,你们难道就不是吗?”
“啪!”“啪!”
叶漓连甩两掌过去,身子摇晃得都站了好久才稳住,伸指警告:“你不配提我父亲母亲,他们的英名我不许从你嘴里脏了他们!快把御令交出来,否则,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垣老丝毫无畏,“老身不怕死!更没有威胁之处,你最好在此了结我,进阎王殿之前至少我还能拉个灵尧岭垫背,老身贱命一条,值了!”
叶漓眯眼摇头,又低下头去,“好……好………”
她倒退脚步,嘴里满是失望的念叨……
忽而!
猛地抬眸,仿佛下定了决心道:“好极了……我南瑶不怕要挟,你暗里在凡间对我历劫做的一切,早已教会我如何狠下心来……”
垣老看着她妖艳的眸子里,似是装满了新的生机,那种拼尽全身的豁出去,让人只要对视上了,便觉浑身鸡皮疙瘩也长在头皮,难受至极。
他见过!在申冉和玄胡的身上,也有这样的金光闪闪,焕发生机!
叶漓提起嘴角,紧紧凝视着他,“没有御令,那又如何?我南瑶,就算拼死自己,也要搏上一搏,这世间的正道,难道非得延续才能过下去吗?”
“你,不,”垣老如中雷劈,冷汗直冲背脊,“你不会的!你不可能……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血脉毁了,你就不怕三界也毁了吗?”
暴体而亡,祭出血脉,这是在下凡历劫之前,叶漓最希望看到的,可如今,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好不容易愿望实现,能不再遭受血脉抢夺,处于众人嫉妒的众矢之的,应该是一个值得抓住的机会,还能在仙柱上记录自己的奉献,这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啊!
可现在不一样了,杀害父亲母亲的凶手还未找到,戊瑀的仇也还没报,她对这世间好不容易有了牵挂,却只能走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