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路是通往灵尧岭难攻易守的地,对于两处结界动荡的重据,无论哪处,叶漓本倒无所谓,得个条件差些便差些。
只是有了和垣老争抢之下,她不愿输罢了。
但按照仙帝的吩咐,此次前往的任务,最大的目标还是放在降服千足蚬上,而恰好,这灵虫的简册上有记载,灵尧岭的参果,是它垂涎不已的食物。
这一点,从近几年送到仙子手中的参果减少大半,五丞山的瓜果损坏严重,可以得到印证。
此时,叶漓心底满是纠结,向左,她们就能先到达浴煌池,可那里不是她想去的地。
而前方,唯有离目的地最近,也是最好走的一条路。
可她们面对的,是一个灵力高深会把她们灰飞烟灭的上者……
“仙尊,要继续往前吗?”
紫樱抓紧银绳,已做好勇闯的准备,显然也是对指路之人极是戒心的防备。
僵持不下的时间一点点在流逝,可冥冥之中,她竟有一分应相信指路的直觉,在蠢蠢欲动。
看着连她都要小心翼翼的思虑,紫樱自然也冲动行事,静待着共思量对策起来。
过了一会儿,后方驰来的马车嚣张地并停在左侧。
叶漓敛眉紧张的神情,忽而像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乌云散尽,仿若雨过天晴,令人心感暖意。
对着身旁的人,使坏地眨了个眼道:“这不,送上门来的探手,不用白不用了!”
紫樱一时满脸疑惑,而后反应过来,对女子聪颖过人再次惊谔,叹为观止。
是啊,能借人之手这等省力的活,谁不愿干?
正当紫樱向对面的垣老行完礼,那方便响起了戏谑的声音。
“真巧啊,堂堂拥有至高血脉,法力高深莫测的仙尊,竟也只能被一个小小的指向怕得难倒在原地不动了?”
掀帘吆喝的,正是闭目养神的垣老身旁,不过是曾在王母寝宫里摘蟠桃,后来倒戈梧池的一个小小仙侍。
如今梧池已一命呜呼,空出来的位置还在,只是事务暂由垣老接替。
而早就恶势勾结一起的这些人,培养一个继任的蛀虫也不为过。
若不是她阴差阳错得到御令,垣老不敢明面做出格,只怕梧池的位置早就被塞了人。
叶漓却笑笑不回答,幻化出一套茶具来,冲泡,品饮,尽乐在其中。
她两指一挥,茶盏稳稳飞出了垂帘外,“先凑合着喝吧,等到灵尧岭,我再寻些山泉水来,回甘的口感那可是相当的不错!”
紫樱看了一眼自家仙尊悠哉自得的模样,也跟着温水煮青蛙似的一饮而尽。
甚至,弃下银绳,索性钻进了帘子,服侍起泡煮茶水来。
“仙尊的泡的茶果然好喝。”紫樱又一杯下肚,都快把茶当酒了。
被无视他人能受得了,他能受得了?
弦衣正正青蓝衣衫,趴在车窗边,指喊着,“你们知道我们车里坐的是何人吗?连仙帝见了都得让礼三分的垣老仙君,你们竟敢无视我们!”
叶漓抿了一口,朝紫樱看了一眼,示意她再添一杯。
一番话正中下怀,紫樱哪能不欣喜,添水的活干得比叶漓还殷勤。
舀勺一扔,直接推起双袖,准备跟对面大显身手开干。
猝不及防的几滴水珠溅打在鼻骨上,叶漓哭笑不得,只好抽帕擦拭干净。
“你一个小小的仙侍见了南瑶仙尊,不但没有按照尊卑行礼,反倒以下犯上指手画脚起来,这般愚蠢,也不知你看上梧池仙君的位置,是凭的浆糊脑袋,还是大哈喇子一地巴结的狗腿子闻名?”
这颇有指桑骂槐的话一出,不仅指出弦衣的目中无人大错,更是也让垣老颜面扫地。
可紫樱说的,也在理。
仙界无论年纪大小,原本讲究的尊卑有序,那便是下者要对居上行礼。
而垣老能够在仙界中只对仙帝一人敬意,凭的,不是尊卑有别,而是他人惯以认为对三界有功之人的敬意。
加上,仙帝点头带领表尊,还有一个原因是受制于人,但毕竟众仙都这么过来的,久而久之的特例也就变成一如既往的常态。
那么……紫樱一两句话就把常态的幻想给打碎了,还是对方先乱的阵脚给上套的,叶漓能不高兴得要手舞足蹈么?
“你,你们……”弦衣气得眉毛直跳,可自知理亏,霎时结结巴巴半天,不知如何回应,只好面结紫一脸。
“说的好,这有些人啊就是天鹅肉吃多了,就忘了自己原本就是只癞蛤蟆,癞蛤蟆就是癞蛤蟆,蹦个两步,也跳不到天上去。”
叶漓撇撇嘴,单手抵着下巴越看紫樱越觉讨喜,“哎,没想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墨好歹也能分你一分,算是不学无术总算用上了!”
紫樱淡笑,双手奉上茶盏,余光不忘给对面的人扯开一抹得意的笑。
忽而,叶漓拉下笑脸,“既然如此,也该让有些人明白明白了。”
不等话音落下,只见一身紫衣已闪出窗外,宽敞的衣领被揪成一团。
“啪!”
弦衣怔怔看着紫气飘飘才入眼,甩在颧骨的清脆便闷在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