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仙尊!仙尊等等我!”苓翘左肩右臂,扛着快把人淹没般的包袱,小腿极力扑腾下石阶,赶到两手空空的人面前。
叶漓和紫樱闻声转过头,抬看时,只见两个丫头一前一后又跟过来。
而且显然,一脸熏臭的鸢霜是被威胁一同前来送行的。
叶漓无奈地深吸一口气,要不是她拉住了这慌慌张张的丫头,恐怕滑溜溜的小脸蛋就要献祭在南?门了。
这家伙,要是有鸢霜一半稳重就好了。
“仙尊,你好歹也把这些东西都带上吧,我偷偷向仙将打听过了,那里常年雨雪,不似天庭日载只晴的好天气,带了去也总能以防万一吧?”
叶漓知道再三纠葛,也只会浪费时间,毕竟本该日中启程的,这会的辞别已拖到夜幕时分,于是欲先假意伸手接过再另做打算。
然而,紫樱抱着双臂,瘆冷的眼神紧紧盯住自己腕袖里的长鞭,无不在告诉她:
接吧,只是这丫头的脑袋可能得归她拧着玩了。
私自残害仙侍性命,这可是大罪!
叶漓不是没有想过。
但是呢……耽误她们启程守护结界,又让垣老抢了先机,占领紧要的核心位置……
这其中实在有太多,太多的杀人理由了!
叶漓连连摆手,讪笑道:“不必了,不必了,有紫樱在,你们这么一直强塞的话,不是在打脸你们家仙尊么?”
“可是,可是仙尊血脉之力还被封着,去到那里又得修炼,又得收拾那些妖怪,这怎么让我不担心……”苓翘又抽抽嗒嗒起眼泪来。
紫樱面无表情,机械地用指尖堵住两个耳朵,干脆远远站去,靠在石柱旁等人收拾残局。
叶漓见状,叹着气要把胀疼的太阳穴给揉碎,一向鬼点子多的她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在语塞之际,鸢霜挺身而出。
她俯首拱礼,“仙尊,给你和紫樱暗卫添麻烦了,我们稍后便自去云宫领罚。”
苓翘不解自己的良苦用心是在增添麻烦,呆呆望着认罪的人,“你……”
鸢霜又打断道:“有紫樱护卫在,加上仙尊历劫回归,封印未全解开,也有八成的仙力,仙尊之危就更不必我们操心了。但苓翘虽不懂事,也是一片真心为主,还望仙尊就折中接下这袋包裹吧,我们这就回去,不耽误你们赶路了!”
说着,叶漓手里被急忙塞住一个蓝色的鼓鼓的包袱。
不等苓翘支支吾吾多言几句,鸢霜就单手擒着苓翘的肩,腾飞立在上云雾了。
耳根清静后,叶漓终见天晴般心情如释重负,这下无人叨扰,总算能安心赶路了。
四人分两路,在一白一紫消失仙门的背影后,一道模糊的身影,躲过守门仙将的察觉,也随之徐徐缭绕消失。
一路上,御云飞行,最为消耗灵力,便换为天马而行。
叶漓才刚恢复,紫樱也要保留真气等着应付前方未知暗势力的地界。
故而时间会长了些,但至少,以俩人的合作下来,也能比垣老的一行人先到目的地。
这不,当叶漓探测到紧赶慢赶,也落在后方八千万里之距的白胡的老家伙,便倒在马车内倒起茶水来。
还不忘,分了一杯给驱马的紫樱。
紫樱大多时候还是不会扫兴的,尤其是知道要尽可能气人的作为,她甚至比旁人还兴奋。
叶漓微微一笑,心情舒畅不少。
过了半晌,许是赶路的安静容易让人思绪沉到最伤痛处。
紫樱几次轻启唇瓣,却又紧紧抿上。
“有什么想说的便直说吧,不用顾及我什么,凡间一遭,该能让我看开的事难道还不多吗?”
车里的人端着茶杯,淡然环视周围的一望无际的层云。
耳畔传来女子的释然允许声,紫樱也不再扭捏,直说:“木凌祈……鬼王殿下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叶漓蹙眉,又一秒松开,直直点头,“若不是还想再看一眼阿庸,我也不会让她好过,这是最狠的惩罚,可总归泄下不及我心头的一分恨意。”
紫樱得知她能如此通透看事,深感欣慰,而不久,又好似突然想到什么,问了出来,“对了,此次与仙尊同返仙界,有一事,我有些不明……”
“仙尊,有杀气……”
此时,叶漓已坐至车前,紫樱见她机警的眸光,还藏有几分对未知力量的恐惧,可面上故作从容应对的模样,也知是凭借强大的血脉早有察觉。
暗卫有别于天庭调遣的仙将,即使个个是居上仙臣中的翘楚,可毕竟与常年作战的队伍,是无法争衡的。
而且,紫樱是当年仙妖大战前调离出来的领将,能在这时嗅出杀气,和叶漓拥有血脉之力相较,已实属不易。
一人加施法力保持马匹正行,仙力居上者观察四周的一举一动。
分工明确,一时竟无一人开口,便配合得天衣无缝。
“仙尊,那是……”
一只指路的长手朝左而指出现在眼前,紫樱勒紧了银绳,天马立即止住驰行,漂浮在空中。
叶漓身形一顿,掩盖在背后的掌心幻出的探息之力,焰火不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