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众仙皆窃窃低语起来。
听着女子莫名其妙顺从的话锋,梧池身形一滞,随即却又扬起了眉尾,将那藏不住的心悦光彩绽放在本是堆积奸笑的脸庞。
呵呵!还真中计了,摆明了顺着他意以此要来个反其道而行地妥协。
要不说,年轻就是好,即使再如何用上好的灵物笼络人心,莽撞终归莽撞,别说这支追随先主本若不是因有一半忠玑印在手,而兵将只听御印的命令。
才使得他们臣服,她一个灵力低微白占仙位的丫头片子,还妄想拥有何低等灵物能说服他们?
哼!真是痴心妄想!
他倒要看看,这个失去挚爱还能强悍多久的仙尊,能溅起多少水花来!
站位排列有序的兵将,此时一听,手中的长戟擒握的力道加重到极点,仿佛要将之捏碎了才甘愿罢休。
叶漓眯了眯眼,手往案桌一捞,酒盏便附于掌心,她朝着四方奏乐的仙侍高喝道:“乐声怎么停了?快给本仙尊继续!没了它,将士们该当如何振奋气势,将手中作战的器物挥舞得更甚?若如此,本仙尊又如何为他们奖赏?”
“真是侮辱至极,欺人太甚!”其中一仙将欲上前理论,却被另一人横手揽住。
“兵将只听命令,给我沉住气,静观其变。”
拿人束手无策,那仙将只好一手甩掉收紧的拳头,脸上的怒目圆睁不得施展,索性长戟一抛,双手抱臂撂挑子不干。
梧池见势,提了提嘴角的笑意弧度,直接换上眉毛倒竖的表情,一手悠悠亮出手中的御令,一手伸出手指头大声责备:
“你们就算不把南瑶仙尊放在眼里,也不至于眼瞎,看不到这真正的命令吧?”
果然,适才懒散的一排排筋骨,骤然间,就跟换了个阵仗似的,看不出一丝可挑剔的凌乱。
那不服气的仙将也把器物牢牢抓在手里,眉宇间的不服早已烟消云散,只剩视死如归的正气。
梧池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侧身俯首拱礼,“还望仙尊原谅老身折了你的脸面,此等不听话之兵将,就得好好整顿整顿一下,仙尊莫要怀恨在心,怀恨在心呐!”
此番话,说不侮辱更甚侮辱。
众仙彼此传递好几个眼神,最后将目光转移到这个坐享仙尊之位,却受制于一帮不怀好意的老臣之下。
只想看看这个被践踏尊严的女子,尚有一丝大动干戈的迹象。
毕竟,她曾如此过,不诚心如意的事若发生在她身上,那便是一道法术使去,受罚也甘愿的惯常作为。
然而,只见女子垂了垂眸,不多言语直应反驳,眉头也不动念一分蹙意。
甚至,还挂上温和与罕见敬意的笑脸,扶起了拱手行礼的双臂。
还似是友善地拍了拍这个‘敌对’老臣的肩膀,“不错,有劳老仙君了,他们有的奖赏,本仙尊也会分你一份。”
众仙闻言,疑惑的脸色开始变为五官不知如何摆放的怪异。
但又像是倒吸了一口气般毛骨悚然起来,难道,这是在埋什么地雷不成?
就等着引绳一点,爆破个更大的深仇大怨?
梧池不明所以,面对突如其来的示好,脑袋的思绪开始飞速运转,却依然一无所获,僵在原地一个劲地打量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子。
有那么一刻怀疑,这会不会是个身份造假的替身,都忘了回礼。
雕塑般的躯干只剩下眼珠子在转悠。
叶漓淡淡一笑,撩起长而碍事的衣袖,上手就抓住他的手臂,“老仙君还不快快落座,与我一同欣赏这气派的仙姿?”
梧池余光瞥了一眼斜对面捋着白胡子递来的眼神,从面庞的僵硬陡然扶摇直下,冲到脚底。
叶漓端详了一眼来往的视线,依旧毫不在意,拉着人摁下肩膀,给予他至高无上的席位。
“仙尊这是,这是折煞了老身,怎可将此高位让出,还是仙尊自己坐……”
见人一脸惊慌提着衣摆便要坐撑起身,叶漓立即稳稳摁下他挣扎的双肩,一丝法力也不舍得出。
众仙这次直接不敢呼吸了,几个嗑瓜子的仙子,也清掉了手中的瓜子皮。
惟有那酗酒如命的仙子酒水接连不断,添置进酒盏的举止较为与众不同。
大伙纷纷都看向眼前云淡风轻浅笑的女子,好似压根就没置身于窘迫的困境中过。
苓翘退了退身子,掩着嘴理理仪容,实则嘴角的弧度快扬到神界的门邸,心里拍手叫好。
这招‘反主为客’,妙哇!
“诶!老仙君谦让了,老仙君为本仙尊操办这场盛宴可谓是操……碎了心,功劳苦劳一并奉上,我这仙尊之位坐得甚是惭愧,又谨记仙帝教导要向德高望重的各位老仙君学习,如此,您今日若是破例了尊卑,是无人敢怪罪于您的!”
“这,我,这……”
“难道老仙君的百般推让,是要让其他仙子都以为,你的尽心尽责不该担得起这般优待吗?”
“如此有心若不是好意,难不成是居心叵测,另有打算了?”
“不敢!自是不敢!”
不等人五彩斑斓的脸色变换不停,叶漓又三步便定立于宴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