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啊,她就是架子大,老仙君们有心为她置办这场盛宴,就差亲自下厨把汤羹递到她嘴边了,竟然还搞迟到,真是不识抬举,有眼无珠!嗝!”
一年轻的仙子顶着红晕萦绕鼻尖,提着酒盏站在围坐的人群中吆喝,半睁半合的迷离眼神,随着左右歪倒的步伐定清方向。
两个候立他身后的侍女,只得低头相望却不敢放松欲扶的双手。
“来来来,起来喝酒!唔……”
“少喝点吧你!”
那对面脸上挂着任人胡闹的笑容的人,才刚把酒盏举在空中,这会余光扫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踏步而来,卧坐的腰杆立即挺直。
朝人一个劲地眨眼,默默放下欲豪饮的姿态。
“干什么!嗝!你也不给我面子?”仙子眉头一蹙,叉起腰来叫唤。
见众人皆把视线汇聚一个方向,他侧了侧头,甩了甩模糊的视线,试图把来头不小的人影勾勒显现。
一身素衣,因带着几分淡漠而更清冷的眼眸朝自己正面而来。
仙子好似散了些酒气般定住了双腿,却不忘把嘴边的挑衅道出,“哟!这不是我们仙界赫赫有名,毛都未长齐就扑棱着翅膀要上天的南瑶仙尊么?”
那跟在身侧的苓翘,忍不住快速瞥了一眼。
然而,只见自家主子脸色不但丝毫未添愤意,反倒从头到尾就懒得把眼前的人放进眼里。
她掷了掷本就顺整的双袖,不以为意地扔下了话。
苓翘见过这般举止,那是窥视过人间,公子小姐给叫花子的铜板的神情。
“我道是什么喜事,原来,是一群东西堆在一起叫唤。”
“你,你你骂谁是东西呢?在座的都是为仙界有名有望的重臣,哪到你这个丫头片子指桑骂槐!”
叶漓学着人结巴起来,“我我我,我怎么了?我又没指名道姓的,你瞎着急拉其他人下水做什么?”
怼的好!
苓翘暗喜,这帮人心眼比指甲缝都细,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自家主子果然名不虚传,一句话就能把人如食粪般的表情激发得淋漓尽致。
不做正面回应转而挖起了坑,而一旦跳进去,便是印证了自个狗急跳墙的模样,且把矛头给了其他人拉仇恨的机会。
一箭,三雕呐!
是以,众臣纵然知晓这其中的来去,也只好将看蠢货的眸光放在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身上。
叶漓不等人多抓耳挠腮,径直提起肩胛骨直撞过去,落了坐的仪态一点不失端庄。
苓翘微微扬起眉尾,投去意味深长却不太放肆的蔑笑,跟了上去。
看着主仆二人一拍即合的得意,那仙子支支吾吾,却又不敢上前理论,“你,你们什么态度……”
此时,在垣老抓着白胡,双眼眄视抬向某处之下,一仙子站了出来将人直冲的指尖合上,半推半就般将人推入座,低哄着,“行了行了,今日是高兴的日子,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重头戏还在后头呢!何必愁苦无人替你出这口气?”
有了台阶下自是巴不得,可那夹着尾巴灰溜溜退下的模样却不想透露半分。
那仙子高喊了道:“我,我才不跟她一般见识,自以为是,哼!”
一落座,叶漓便觉在场的异样目光里藏着几分得瑟。
但早就习惯处于众矢之的的自己,便能轻轻松松在众目睽睽之下,烈酒与瓜果一一下了肚。
“仙帝怎的还未带人入席?我只想替你速战速决抢言几句,毕竟还有挺多……挺多事要我去办。”
苓翘听着她压低声呢喃着,搅着手指头便要附耳道,却被人给摆手拦住。
“罢了,看你这样子也挺为难的,今日这酒倒是不错,竟能让我喝着醒醒酒意了。”
“仙尊……”
“满上吧。”
瞧她一杯接一杯入喉后,却未见一分醺意。
反倒双掌心托着下巴,迟滞的眸神专注被掏空而一滴不剩的酒杯,仿若灵魂出窍,实体与魂魄在徘徊的边缘疯狂试探。
苓翘只好倒酒添上,脸上染有愧色却紧闭住唇瓣。
嚼咽下嘴里的瓜食,梧池拍了拍双手的残渣,望了望四周的位座,端着酒盏撑起身子往前走去。
“仙尊……”他俯首作揖,脸上堆着令人唾弃的笑纹,“恭喜仙尊历劫顺利归来,众仙为表你为仙界能赢得胜仗,故而在陛下的欣喜应允下,特意操办这场盛宴,这几日,尽数仙将已通过老身的训练,破敌万千英姿更上一层楼!”
此话一出,众仙纷纷放下了手中的佳肴与畅饮的欢乐。
场面因没了闹哄而静谧得出奇,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深怕哪拍起落沉重了,就像待射的搭弓箭矢一时松懈,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梧池仙君的藏有将人脸面置于他人眼前凌迟的话,众仙又如何不知其中深意:
宴席是为她而办的,被羞辱的仙将应把怨恨揽在她一人身上。
而如此令人耻恨的宴席,纵然仙帝有九五至尊的身份,也不得不应允下来,可见她遭受排挤到了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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