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庸……阿庸!”
眼尾哗然落下一颗泪珠,叶漓猛地一惊从梦中直腰坐起。
“仙尊,仙尊醒了!”守在榻侧摇扇的侍女见人醒来,急忙朝门外招呼,“快去禀报陛下!”
卷帘进来的另一侍女恰时听到传唤,也欣喜地放下托盘里的羹汤,“我这就去,玉浆你且让仙尊服下!”
模糊的声音渐渐在耳道里清晰起来,叶漓面庞还挂着余热的泪水。
哀寞与错愕间,榻前的人已把软枕抽立,扶靠自己在床边。
她眼底的幽冷还未散尽,只见两个梳着圆发髻,乖巧懂事的丫头配合得默契十足,忙活的巧炼像是伺候了许久。
“你们……是何时待在这里的?”
侍女见人眼球直往这里盯瞅,像待怒的狮子般语气沉静漠然,一个磕头便伏在阶下。
“回仙尊,陛下见云宫里贴身伺候的婢女太少,已派我们来了数日,都熟悉得差不多了,若小奴有何不妥当之举,还,还请仙尊责罚!”
叶漓瞧了一眼因人影稀疏的殿内,着实觉着冷清陡升,更何况……仙界的宫殿格外亮堂。
可亮堂得,微光却也照不暖心底遗失的角落。
凡间一别,世上再无阿庸两字的注定隔阂,她不知,又该接受与放下多久?
离别并不恼人心脏,只是合聚后的离别,才更让人感到孤寂与悲哀有多深不见底。
“起来吧,不必多想我会责罚,这三界比我更可怕的洪水猛兽多着呢!”
和缓的嘲讽传来,侍女抬头见眼前的温笑,这才确认缓缓起身。
垂放在被褥上的双手敛了敛,叶漓淡淡地抿了唇瓣。
她清丽的眼眸悠悠地瞥视一眼,却见人被发了话,还一步一回头不知自己是否该端来玉浆的顾虑模样。
平静轻笑着,索性扭头转向窗外,眺望着不一样的风景。
这两个丫头虽是一动一静的性子像极了伺候过自己的小茵小莲,可古灵精怪的人中却夹杂着小心翼翼。
这么一来,她倒也不想管唯命是从的另一个丫头,会有多安静得让人瘆冷了。
仙界的吃食就是不一般,一碗仙露甚过凡间的一锅补气药物。
不同于吊着气神直把人揪提起来的生硬,游窜体内的舒畅让人身子轻盈不少。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苓翘,她叫鸢霜,平日里只在仙帝身旁伺候,仙帝的吩咐我们谨记着,必当尽心尽力佐侍仙尊。”
还算脑瓜子灵活,知道她想问什么。
叶漓点了点头,嘴角的蔑笑又起。
这帮老臣就是铁了心要把眼线往她眼帘前塞人,这丫头的意思诠释来,表明仙帝就是力挽狂澜而亲自挑来的心腹。
“既然选择留下,以后云宫里的规矩便是没有规矩……”
没规矩?这又该如何解读?
苓翘不解,讶异地直直望去。
她攥了攥交握的指尖,都说这云宫里住着位即便血脉未曾回归,也连仙帝也得忌惮三分,亲自疗伤端汤的场面更是传得沸沸扬扬。
踢翻过太上老君的丹炉,剪乱月老的才刚理好的姻缘线……
无所不为的顽皮跋扈,今日一瞧,这不按常理的为难算是见识了!
若应下了,且不说犯错的界限不清不楚,那没规矩的便是她们背后调教过的仙帝。
若不答应……
见人低头欲言又止的无措快站不稳,叶漓便笑着直言:“瞧你紧张的,我就是逗逗你,殿内若无规矩,还算规矩吗?只是我这里不必太拘束罢了。”
苓翘一听,顿时松了口气,肉眼可见的绷挺身骨,终得泄气般微微坍塌。
“是,奴婢……”
然而,不给人松懈多几秒,叶漓却又道:“但我只盼一点,你们能诚心诚意便好。”
这哪里是在救场?又哪里祈盼的只是一点……
摆明了比刚才还要狠毒三分!
“仙尊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被陛下遣来服侍仙尊,若只听命于一人,只怕剥皮抽筋元神尽灭之苦,也唯恐避之不及啊!”
“求仙尊……”
“外头什么声音?战事将近却竟这般热闹?”
跪趴在地上的苓翘,被突如其来的打岔一时怔愣地抬起头。
只见自家主子撑着下巴在窗前,一脸八卦地看着她,“想必是哪对俊男靓女的仙侣要办喜事了,快过来看看!”
“这……”变脸比翻书快的态度又再次让人猝不及防,但似友的亲近,苓翘却觉着平易近人得拒绝不了,她把脑袋也跟着往前一凑循视。
而一对上这堆满笑脸,热热闹闹的往遣送蟠桃果酒的赴宴,她就气得把藏在衣袖里的指头掰个响彻。
叶漓一瞧这丫头怪异的表情,顿了顿,嘴角便噙上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只是话到嘴边时,却罕见地吞咽下去。
罢了,若是把这丫头的心上人婚礼被搅乱了,只怕强抢民男未果,她还落得个被怨恨的下场,那她才不会这般闲情雅致到主动惹来一身祸患了!
“哗哗……哗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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