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凌祈怒目圆睁地看着伤口处的破败不堪,灭魂刀像刺骨的冰刃挖搅着他的血液,不敢有一丝动弹。
它好似有了灵性被无形的手操控着。
被惩治者有多奸邪愤恨,有多卑鄙龌龊,它的刃尖就能有多锋利,有多迅捷!
两挽圆滚发髻散乱无序,随坠落的枯身漫天交织缠绕。
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脸庞不再裹满稚嫩,此刻就像一把为底下生灵而撑开的庇护伞,不甘沦落为他人之把柄,勇敢自献的善意,让她全身散发出伟大的光芒。
殷罗撕心裂肺,使尽浑身解数释放出仅有的力量,攻倒无数个站在对立面的魔兵。
东彦痛哭大喊,将之致命一击疾冲而去,在他致力施法下,敌人主力尽丧半条命格,因吸食主力将魔尊魔气而生的兵将继而节节败退,一秒之内损耗八成。
然而被痛打滚地面的木凌祈却狂笑起来,“殷罗,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引我来此入你法阵,就是为了用灭魂刀将我斩除!可你机关算尽不也算不过天机吗?”
“呵!没想到吧,她竟然把自己的一条命搭了进去,要怪就怪你这没用的下属,被人偷了灭魂刀都不知道!哈哈哈哈!”
此时,殷罗稳稳接住了像含苞待放的碎花,脆弱无助得不敢触碰而只能轻放。
怀里的人有多痛苦,他听到的讽刺就有多恨之入骨。
“殷罗哥哥,你以后,可不能再说我笨了,我好歹,好歹也聪明了一回呢唔……”
只见他,视线未曾抬视一眼叫唤的罪魁祸首,圈红的双眼只有哀怜的神情。
他伸展手指虎口,法力一施,便用力量将闻风丧胆的脖子掐住。
适才威风张扬的魔尊,嘴里只剩求饶的吐字,“不,不要杀我,求求你,唔,求求你放过我!”
殷罗低沉的嗓音尤为可怖,缓缓起齿的唇瓣尽显一触即发的暴怒,“来,小环,我会让你听到,那些伤害你的最终只会被我一点,一点地送进坟墓。”
“放开我!你疯了吗殷罗!你是主宰地府三界之灵的头首,你难道忍心如此伤害生命吗?”
“生命于你,侮辱之极,这个世间或许就该要有人对造物者杀鸡儆猴,快点,向她道歉吧。”
殷罗轻描淡写的语气传出,掌心的法力随即加剧释放,深陷皮肉而染血的指甲,在人痛苦欲昏厥之际又及时地放开。
而轻轻放下的一刻,才代表心狠手辣的开始。
只见他一手拖住逃跑的脚踝,生生将脚趾一根又一根地折断。
“啊……啊啊啊!”
随即,那欲匍匐而逃跑的另一条腿,也无法幸免。
血淋淋皮肉被撕扯而下,他将怀里的少女侧了侧身,“别怕,这等场面我不希望你看到,但我想让你知道,我会为你报仇,原谅我,此刻就是一个疯子了。”
一下失去血色的小环却摇了摇头,但还是轻轻拉着他的衣角,“殷罗哥哥,这样的血腥场面我不害怕看到,只是,我不希望你再耗费法力,那样的话你会受伤的,你受伤,我会……小姐会心疼的!”
殷罗点头,眼里闪着泪光回应道:“好,都听你的,我这就让他快点死。”
须臾,那被剥了皮的魔头消身化作一团黑气之前,目眦欲裂,排排牙齿断折而撑大着口的死状,可以看出生前遭受过多瘆人的残害。
嚣张跋扈的领首竟被狠辣摧毁,蜂拥而至趋向东彦的魔兵见状,纷纷如丧家之犬只想逃亡。
然而,眼看败退逃跑是为战胜之际,一个神秘身影将少女献出生命的功劳毁于一旦。
这一切竟又造化弄人,力量悬殊之下,没想到,卧藏的卑鄙操控真正地虎视眈眈而坐收渔翁之利,让他夺走了倾入心血的设局。
只见他不知从何处翻越而来,变换着富有磁性的嗓音,“鬼王,你终无法逆天改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一个也别想躲掉哈哈哈哈!”
“我这就,送你一份大礼,南瑶,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你可得带着血脉来见我,我,随时恭候!”
狂妄的笑声一落,那敏捷的身影轰然间朝着角落里的下人们飞去。
东彦显然道行在其之下,那人只一闪现眼前,就让拦路的他踹倒撞向石阶,好久,都动弹不得,连撑起的胳膊都在颤抖。
他侧头而望,身旁眼底惊慌,仿佛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自家殿下,正在拼命护住无辜的生灵。
东彦含泪垂首,“是妖气……殿下,妖族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他们逼不出血脉就要把仙尊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那护佑的力量终归扛不住源源不断的加持,殷罗鼻腔渗血的这一刻,只得被彻底击败,屏障碎裂得一塌糊涂。
门响的火苗舔舐上干燥的布条,无情的烈火仿佛化作一个个冲锋陷阵的士兵,闻到一星半点的呼吸便贴附在其身上。
那痛苦尖叫声连连肆虐各自的耳畔,冤屈、求饶、呛出泪水的绝望,在烧焦刺鼻与夹杂着血腥味的黑烟四起中,四处乱窜。
这道重新下起的屏障,歹毒至极!
没有任何缝隙可以注入阴凉,而里头与外面却能通音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