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担心,有师尊在,很快就会好的。”
“我好歹也是仙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多黑的地方我都待过呢!”
“丫头,静心,为师在给你把脉呢。”素原语气深沉,到底是年长稳重,神情肃穆起来,也未让人觉着违和。
“哦,那就不说了。”
叶漓撇撇嘴,不再开口,脸上云淡风轻的,指尖却攥紧着宽大的手掌。
阿庸皱着眉头,但尽量不表现自己的情绪,反握住她的手时,也只是轻轻地用力,“嗯,我一直都在。”
他知道,她是害怕的。
在冲进屋里时,她失声喊叫却尽量克制,地上没有他想象中的狼藉,多的,是被她绊倒的凳子,他看到的,是爬起又立即蜷缩在原地的人。
手里的簪子已搭在腕上,她习惯的,是自救,虽然嘴里喊着的,是他。
可她在确认不了周围是否安全的情况下,她条件反射的,是只能先相信自己。
她抓住他的双臂时,他连忙出声是自己,更是将她手指附在自己脸庞,眉眼,薄唇……
任何能更快让她脑海里浮现出来的五官,全都给她摸个遍。
那一刻,看着脖颈都在发抖的人,他的心都快碎一地了。
素原把完脉,挽下她腕处的衣袖,撑开她的眼眶端详一番,又伸出手掌在其眼前挥了挥,就是不见视线有一丝跟随。
“这毒甚是怪异,按理来说,这是有服了解药,也算是已清除了,但现在却又复发,加上她气力攻心之下,气逆往上走而下不了,所以导致她暂时看不见。”
阿庸听到‘暂时’两字,算是松了一口气,但转而眉头又一紧,
“有服了解药?师尊的意思是……阿漓这毒是来此之前已被下的?”
“不错,推算下下毒的时辰,与你身上的毒蛊算是在同一时间,只不过,比起你的毒蛊来说,她的毒来得快,但能第一时间解了就能性命无忧,只是没有彻底被除清,复发起来比之原先下毒之时就会更加强烈。”
叶漓想了想,她最近一次被下毒,是在竹屋揪出毁阵法之人之时受那假冒之人的害……
她骤然恍然大悟,“对了!师尊,我想,是那日假冒你之人出现,通过传声蜮玉来给我们下的毒。”
因这几日事情过多,阿庸也才反应过来,他便附和道:“是的师尊,按理来说,您是不可能会对阿漓下毒的,而且那个穿着打扮与您相似的人轻易被仙帝派来保护阿漓的左卫紫樱姑娘所杀,我们也才知道那人是个冒牌货。”
素原轻哼一声,“为师如此潇洒飘逸,竟不知还有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冒充到我身上来了,真是莫让我抓住,非撕烂他的嘴巴不可!”
叶漓扯笑出声,她知道师尊是在缓和他们的担忧,故而调侃一句,“师尊,人家已经毙命了,灰飞烟灭了,你上哪找去他的嘴巴,又如何撕呢?凭空撕吗?”
“你这丫头!就知道逮住师尊老了,脑子糊涂了是不是?”素原气笑道。
“阿漓哪敢,阿漓说的是事实罢了,呵呵!”
叶漓瞧不见人,不知眼朝何处,但还是吐了吐舌头,顺着阿庸的手臂往他身旁挪去。
“师尊若要揍我,你可得帮衬我一些,我又关不住嘴,难免有时得遭一番揍打。”
阿庸如今不敢懈怠双眼,一心也只为稳住她的身子,便只是淡淡地应允了。
其实,他想知道的,是心中还有的一层疑虑。
素原也知他愁眉不展,欲言又止,故而让其直说,“你有何要说的,却当着我们面不语,这丫头,怕是要埋怨为师了!”
循着声音,还是不见人回应,叶漓却早已知晓他心中所想。
毕竟,对于自家师尊并没有开口询问紫樱,想必也都是在顾及她尊爱仙帝,不好直问而伤了和气。
因而,她主动开口,再合适不过了,“师尊,阿庸说的紫樱姑娘是仙帝委任派来的,我这次的毒是她解的,仙帝是阿漓最为敬重之人,但我想,眼下若遇上何事应当要坦白,遮掩不但于事无补,反倒对眼前的形势不利。”
“再者,紫樱若是有意害我,那便是置三界的安危于脚下,别说仙帝,她背负的会是整个仙界的骂名,如此明面上行事,赫赫有名的左卫不会是个护佑的摆设,紫樱,也不至于愚蠢到将一想便能可疑对准自己身上。”
“所以我猜测,应是她有何苦衷未与我们道明,只要我们当面和她对质一番,一切都能了然心中之疑,而且,她也不会隐瞒许久,我们能想到的,她定有想过。”
此话一剖析下来,素原与阿庸两人纷纷觉着有理,甚至前因后果,方法对策都一一阐明。
“你这丫头,难怪把戊瑀迷得神魂颠倒的,这般聪慧伶俐我这徒儿啊能不总是流连忘返么?”
“师尊~您再这么取笑我,我可就不再说话了!”叶漓脸颊泛起红晕,娇嗔地搅着手指,身子躲藏起来。
阿庸神色已有缓和,也学着人应和道:“是啊师尊,阿漓说的正是我想。”
素原看着二人如此腻歪又齐心,欣慰地直直点头,“罢了罢了,为师只一人,敌不过二人的力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