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庸你拦着我干什么?”
不等阿庸回答,殷罗扯了扯外衣,一只手敞开而来,严肃的语气让人听来不像是玩笑。
“南瑶,这家伙计谋多得很,要不你还是考虑考虑本王我吧,这地府除了有些冷,魂魄多了些,但你喜欢什么样的装饰,我可以满足你的。”
叶漓本就厌烦眼前的人藏着掖着的模样,榻上又来个煽风点火,这会自然没给人好脸色了。
她斜睨一眼,“你闭嘴!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殷罗一听,眯紧了眼,“你!好啊,你个小没良心的,合着是我自作多情了!哼!上一次命令我的人还是我父亲,你个小丫头,不能因为我们交情颇深,就可肆意妄为啊!”
对于殷罗的气急败坏,阿庸反倒嘴角萦绕着笑意,他知道,某人在意的不是女子的无礼,而是重心不在自己身上的‘虚张声势’。
而且,惹谁不好,惹他的娘子……那必定是自讨苦吃的下场了。
“哼!这么说来,我无缘无故收了个儿子了?”叶漓环起双臂,很是满意对方的自讨没趣。
阿庸嘴里的茶水险些喷了出去,他家娘子真的好似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伶牙利嘴,只是……他怎么突然觉得有点过分了?
“你!”殷罗直接坐了起来,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叶漓自是吐了吐舌头,一脸得意,但倒没有继续嚣张了。
她觉得,自从他们俩人踏入地府之后,殷罗的脸色,还真足以把将他们大卸八块。
阿庸一时静默许久,接回了叶漓适才的询问。
“没有我们的换魂铃开启,那人是找不到阵法的,而且,或许那人正在原地正等着我们中计。”
不急不缓的声音传来,殷罗眉尾一扬,用余光有意无意地看着说话的人。
叶漓也恢复了正经,放下了手臂,“所以,你早就想到要来个将计就计,趁机引出那个人?”
“可那人道行高深莫测,且若是识破了我们的诡计呢?”
阿庸抿抿嘴唇,身子前倾欲开口,却被悠悠的嗓音抢了话,“哼!你这家伙,竟然将计就计不够,还想再来一计,原来就是这样把我家南瑶给耍得团团转,还笨了不少!”
叶漓自是不高兴了,这般挖苦别人,还把她也拉下去,算是想把屋里的人都得罪个遍了。
但好在,阿庸这张温润如玉的俊脸,连天上的乌云都能消散掉,让人看了甚是赏心悦目,她一时的不快便能灰飞烟灭了。
“什么计中计的,给你说得像包饺子似的。那是我们家阿庸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人家是正儿八经地要抓到真凶,以绝后患!你别老总套我身上说话,挑拨离间我们的感情。”她双掌撑着下巴,移开不了视线。
“再说了,阿庸他若真是有心骗我,那也应是有苦衷的,就算没有,我也会亲自收拾他一番,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后悔莫及!”
阿庸此时端着茶杯,见女子迎来真挚的笑容,他默默抿了一口,只觉背脊莫名地发凉,莫名地想起了往生桥上哀嚎的魂魄。
殷罗满眼不屑,不想再看两人继续‘纠缠’,故而半躺着朝向桌前的两人,开口问道:“既然如此……说吧,你们打算要本王如何帮忙?”
此时,叶漓一想到有个当一盏明亮的灯的人夹在她们中间,愁得不渴也倒起了茶水。
阿庸将眼前的不悦收进眼底,顿了顿,转身拱礼朝向榻上正闭眼等待请求的人,“那就劳烦鬼王殿下……好好在寝宫养病。”
“你!”
殷罗猛然睁眼,顿时就来气,这人竟如此狡猾至极,连他堂堂鬼王也被将了一军!
若此时不肯答应,那倒是他在求着人家要自己帮忙,如此有损威严之事,传出去他鬼王颜面何在?若答应了,就又失了一次与他家南瑶单独相处的机会!
“是啊,你伤还没好呢,还有一堆奏报等着你批阅呢,就别瞎凑热闹了!”叶漓一脸担忧,实则心里乐开了花,摸着鼻尖的手偷偷比划了大拇指。
阿庸盍了盍眼回应,表示接收到自家娘子的称赞。
殷罗扶起了眼眶,一时气绝,沉默不语。
叶漓突然开了口,“若是这样的话……那人是冲我而来,我应是那个当诱饵的,可我们都没有法术,殷罗也受了伤,谁来挡住真凶保护我们?而且,到时候人抓不着也把阵法毁了怎么办……”
才刚说完,她便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妥。
殷罗又再次轻笑出声,然而,这次叶漓自是抬手比划,示意其缝密嘴巴,抬去‘你最好给我闭嘴’的眼神。
她继而看向了阿庸,“想来,阵法确实是可以假乱真的,引诱之人也不必是我,那还有谁愿意呢?”
阿庸支棱着耳朵听到了脚步声,又露出远谋深算的微笑来,“这人,来了。”
“殿下,仙尊,汤药熬好了!”
东彦手里端着汤药,进门时,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一时竟觉得似乎自己的出现有些不妙,他撤下了药,拿着盘子便拱礼道:“东彦想起殿下交代自己的事还没办妥,便先告退了!”
说完,腿脚已打快了往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