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老伯伯怎么还没醒啊?”
小环看着阿庸燃起了火堆,虽是为了防止声音不大却连续不断的‘嗷呜’叫唤的狼群出没,但还是有些不悦。
在这比刚才还要闷小的洞穴里,口干舌燥的竟还要目睹越看越渴的火焰。
叶漓听少女似乎是过于夸大担忧,而见其炯炯有神的圆眼和滚动的喉咙,也就明白为何视线移不开落在那人腰上的水袋。
“丫头,不明来历的水,别喝。”
小环原以为背对着身后的主子,还特地将动作放轻,连自己都听不到声响地把手伸向水袋,却被悠悠传来的叮嘱,即使不舍也收了回去。
“小姐,我渴……”
“少说点话,就不会了。”
“噢。”小环有气无力地回应着。
叶漓实在头疼,这丫头就这么蹲着不语定定地盯着半躺的人,手里还转着自己给的血珠子。
要是这老汉醒来又直面撞见一张脸庞,再次晕了过去,那岂不是罪加一等?见过无厘头的话本,就没见过这么无厘头的!
与其怀疑狗血的桥段是否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还不如直接早点断了可能的可能。
因为,这丫头不经意的举措,会让人猝不及防……
“不能保证他的水没有问题,那便离人远些,等回宅……你喂他水做什么?”
话还未道尽,只见少女捏开昏睡的老汉的下巴,倾斜着水袋毫不犹豫地将水灌进嘴里。
“小姐,你的意思……难道不是要我试试吗?”
对!没错!
错的是她,就是脑子进水了才讲出意思全在后头的话。
吸气,呼气。
叶漓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肺还能安然无恙,脸上便恢复为克制下的微笑从容。
行吧,有些好心就该泛滥,总归阻挡不了人家迟早要喝上孟婆的汤,爱咋咋地!
“喝吧,都喝吧,阿庸若渴了也可以尝尝。”
火光跳动下的笑容,泛着忽明忽暗的和蔼可亲,但阿庸没有感到亲近暖意,反而觉得洞口的狂风好似凶猛,闯入在他周身,吹得浮起了袖口。
不冷,但瘆人。
‘尝尝’两字,实在不能听信,这咬着后槽牙的话有多蕴含告诫的意味,他晓得。
只要小环不接这‘烫手的山芋’,他便不用……
“阿庸!一路上你也累了,快喝快喝,我给你留了几口!”
小环的点名,像是死亡召唤一般着了自家小姐的道,他从未听过应允得如此爽快的好意。
世间,总是,事与愿违……
“我不渴,你喝完快放回去。”
少女恐怖的步伐还没踏近,阿庸便抬手堵住。
在小环还不知对面烧得正旺的火堆的情况下,阿庸谢绝了因靠近而带来的拳头‘咔咔’作响的杀意。
毕竟,除了叶宅,他并不想去任何地方,或者,可能也无法活着离开叶宅。
“怎么会不渴,我都看见你咽口水了!”
废话!
叶漓有意无意地揉搓沾有污秽的袖口,这丫头真是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
“嘶……哎哟!好痛……”
僵持的画面被打破,小环收回了水袋连忙跑到人跟前去,逼迫远去让阿庸如释重负,对上手里的树杈已折断好几根的自家主子……
此时无声,胜有声。
“老伯伯,您醒了?刚才是我们对不住您了,您额头还疼吗?我帮你吹吹!”
老汉迷迷糊糊中挣扎醒来,一点彩光奔来时,眼里抖进一张微微发白的脸,嘴皮的干涸更让他吓得手脚乱七八糟挥动起来。
“别杀我!别杀我!”
“老伯伯,老伯伯,我们是好人,这是我家小姐,担心您一个人在山洞外不安全给狼吃了,偷偷告诉你,还是阿庸费了很大劲才把您拖进来的。”
小环揪了揪自己又圆又弹的脸颊,按住了哆嗦的双肩,皱眉道:“不应该啊……老伯伯,你可要看清楚了,我这么可爱的丫头,怎会要杀你呢?”
火堆旁的两人:“……”
叶漓捏了捏太阳穴,这丫头,真是亘古不变的一语惊人。
老汉依旧背靠石壁蜷起身来,等待时机欲逃离此地,脚上的不便却让他更加焦急。
而远处的火堆又有像两尊大佛一样堵住了洞口,实在难以相信眼前这张天真的面庞下嘴里蹦出的‘好人’。
“你们,你们真不是萧沐昰派来的?”
又是萧沐昰?
叶漓一听那个字里带‘渣‘的男子敛紧了眸光,一时与阿庸对上同为警惕的眼色。
这老汉乍眼一看确实一副老实无害的模样,皱皮堆满脸庞几近可用瘦弱病残来形容。
可是,再如何心慈面善,且遭受过杀害的人,怎能轻易将刀架于自己脖子上的仇家,告诉三个三更半夜在山林里溜达还撞晕自己的人呢?
虽然这个撞击真不是她们有意为之,但这也是她们知道的事实,万一真有追杀的可疑呢?
这么一致地思索心底里一连串的问题下来,两人全身不得不绷紧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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