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小姐,小姐快醒醒!”
叶漓快要瞧清梦中细腰宽背的男子的脸时,却在小环夺命的敲门声中戛然而止。
奈何她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捂得严实了,也无法隔绝声音的震感。
昨夜饶是精神得闭目想要赶紧入睡,结果眼睛因闭紧太久迷瞪得像揉不散的雾。
而这种看清又看不清的感觉很是难受,所以后半夜好不容易揉清了眼睛,又陷入睡不着的循环了……
硬是隔着帘子把‘嗡嗡’响的蚊子都握死了才听到鸡鸣报晓。
这会儿睡得正熟的她,纵是天塌下来了也不想去撑!
于是小环以为里头有了起身的动静,焦急的手便停下。
然而,过了有一会儿,屋里传来搬动的声音,尚能推动的门已经紧致了许多。
“小姐!你怎么把门堵上了?”
“这样确实不太好。”
小环的耳朵已经贴在门上,以为听到自家小姐是睡迷糊了才如此行为,直起身子后,里头又传来一句:
“得再多加一些!”
叶漓站在门内挠了挠后脑勺,眯着能大致看到脚下的路的眼,打着哈欠摸向屋里平日惯用的圆桌。
这桌子不大不小,一人搬动也不用使太大的力气,本着‘天大地大睡觉最大’的态度,把圆桌圆凳歪七八扭的堆叠完,她才善罢甘休。
拖着双腿一下就钻进被窝里,完全不理会小环在屋外有多抓耳挠腮的。
反正窗也关紧的,自是不用顾着这丫头跳进来摇醒她了。
按理来说,正是蝉鸣的炎夏夜里多少会有些闷热,加上紧闭门窗的屋子理应会被汗热醒的。
而屋里的她,自从血脉重回到身子后,除非再次自封否则冷热的变化是会让这副身子骨难以维持下去的。
血脉的涌动一旦被阻止便会遭到反噬,用则更强不用则更弱的能力,开弓没有回头箭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此刻,她还能呼呼大睡,除了确实身寒体弱怕冷些,她猜测大部分的原因是这座宅子有着不同寻常的阴冷,至于为什么无非就是地理位置和建造罢了,从小住惯了的她便没有多想。
而且,反正凡间走来一趟,过好安安稳稳的日子对于叶漓来说比什么都重要,虽然同个屋檐下,一个捉摸不透的人和一个她狠不下心丢弃而不管不顾的丫头……
小环快把门敲破了也叫醒不了雷打不动的主子,便火急火燎的找上了泥地里忙活的人。
“阿庸!你怎么还有闲情浇花!崔二娘她带人来了,好像是有备而来,你快随我去看看!”
花草相间的泥地穿梭着骨节分明的宽掌,舀水的动作温柔得让人以为是在给土地喂水,而不是浇灌。
而指尖洒水的力量带来的不是柔弱,而是顾及那些尝不到水分的细条嫩枝,遮挡的绿叶。
“小姐去了吗?”
阿庸的不紧不慢,小环只觉屋里屋外的都是不能惹上的主子。
本是‘倔驴’的他如今在小姐来了之后更是叫不动,除了涉及小姐的事他才搭理回应几句,都快赶上隔壁棚里一头比驴还倔的牛了!
“你帮我叫醒叫醒小姐可好?”
小环蹲下身子,殷勤地把一桶井水稀里哗啦地全浇完了,而后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等着。
阿庸也不气恼,只是拂了拂不均匀的水块,慢悠悠地走向井口,小环两步便到他身前,伸手阻挡他的去路。
“好不好嘛阿庸~”
“小姐没去,我不去。”
“怎么就我一个着急,那日我们……”想到闹出了人命,小环瞧了瞧四周,压低了声道:“我们可是惹怒了她们,所以她们找上门来报仇了!”
凑近来的脑袋喋喋不休,阿庸聚拢着眉头把提上的水桶狠狠竖放在两人之间。
突然隔开他们两人之间的水沾湿了衣角,小环咬牙切齿的又奈何不了对方,叉起腰杆大口喘气。
过了半晌,扯起嘴角用力地跺了跺脚:“哼!你不帮我我就自己找小姐,把门窗都掀了顶多挨顿打,崔二娘来找茬却没提醒小姐的罪过才大呢!”
“我去了?”
“我真去了!”
阿庸提着井水回泥地,看都不看气急败坏的身影如何拳揍撞击纹丝不动的门,静静地浇花浇草。
骤然间,胸口传来一阵抽痛,一只手握着的水瓢撒乱一地,脸色苍白的他只是换上另一只手继续刚才的动作。
“这就是她叶家的待客之道吗?你们干什么吃的!通报几趟连个影子都没见着,你们存心的吧!”
崔二娘在前厅已将好几盏茶下肚,见不到叶家的主人不耐烦地喊道。
扇得手酸的丫鬟一个不留神掉了扇子,吓得立马又捡起却迎来一个巴掌。
“贱婢,连个扇子都拿不稳!”
元妈从灶房而来,示意身旁扶着的丫鬟退下,迎上客气的笑脸,“让萧娘子等候许久了,这是京城新进的糕点,作为赔罪您且尝尝。”
“哼!叶宅之大,竟把连乞丐见了都烦的糟食端上来应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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