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川依稀记得有人说过,羌人部落,就好像背负了一个莫大的因果,曾经被人诅咒过一般,他们的头人、首领和王,很少有人能寿终正寝。
这一点倒也没说错。
后世有人曾经粗略计算过,说是羌人部落的头人和他们的王,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岁,其中,将近一大半的死于毒杀。
其中诸多隐秘事,杨川懒得去发掘,反正大致就是头人与大祭司之间的矛盾、利益和纷争的结果吧。
当然,这一次,却是杨川的手笔。
他想控制打柴沟方圆几百里的羌人部落,使之成为他开始经略河西走廊和西域的第一个支撑点,为此,就很有必要将那些头人、大祭司全部杀死。
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他还不能做得太过分。
于是乎,这种给饭食、酒水里投毒的烂事,也就只能再去做一次。
身为一名合格的厨子,对毒药的理解和使用,就十分的熟稔,只需和豹姐在夜晚走一圈,便让那些头人、大祭司中了毒。
然后。
一个一个的,慢慢死去。
羌人们对此却有些漠然,只是按照他们自己部落的‘风俗习惯’,将死去的头人、大祭司、以及其家人的尸身,扛到附近的一片山坡上,砍成七八块,等待着让秃鹫们撕扯着吃掉。
在他们的世界里,见惯了死亡。
虽然这一次好像死的有点多,但死的都是贵族、祭祀,卑贱的勇士、奴隶却连一个都没死,那就、死了就死了吧。
羌人们面对死亡时的冷漠与不屑,就连杨川都曾感慨不已。
如今细细想来,无非是早已变得麻木不仁罢了……
然而,这些人的尸身,虽然引来一大群一大群的秃鹫,却只是十分嫌弃的用爪子、鸟喙拨弄一阵子,便飞走了。
“这是他们作孽太多,身体沾满了污秽和罪恶,所以,就连秃鹫都不愿去吃?”
这是几乎所有羌人的想法。
于是,杨川选了一个好日子,带着豹姐、傻雕出现在‘天葬台’,经过一番简单的‘仪式’后,便用一把火将那些面目狰狞的尸身烧掉了。
这大热天的,一大堆被大卸八块的尸身堆积起来,很容易产生瘟疫,杨川可不愿意莫名其妙的染病。
大火冲天,羌人们眼底惊惧,却依然挺身而出,就很是义正辞严的说道:“尊贵的大雪山使者,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杨川低头,冷冷问一句:“哦?怎么不对了?”
一名年迈的羌人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瞅一眼豹姐、傻雕,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尊贵的大雪山使者,依照我们羌人的规矩,那些秃鹫不愿意吃,以及它们吃剩下的骨肉,我们必须要自己吃掉,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洗清那些人的罪孽。”
明知道羌人不少部落里,有过吃人的习俗。
可是,陡然听到这句话,却还是让他一阵膈应,早上吃过的食物在胃囊里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喷出来。
听听,这还是人话吗?
麻哒的,把吃人的事情,能说得如此圆润而崇高,羌人的那些狗屁大祭司还真是有两下子的,简直就该死。
“这是豹姐、咳咳,这是雪山之王的意思。”
“这也是雪山之王的规矩。”
杨川背负双手,强忍着胃囊里的翻腾和恶心,望着瓦蓝色的天穹,淡然道:“雪山之王的意思,就是人,绝对不准再吃人。”
“而它的规矩,就是那些连秃鹫都不吃的人渣,基本与畜生无异,就需要投入大火之中焚烧,让上天为罪恶之人准备下的业火,对他们生前所犯罪行,进行一次彻底的净化。”
“这。”
“就叫物理超度。”
杨川的话音刚落,高高在上的豹姐突然一个飞跃,骤然间出现在人群中,并如一道淡白色的闪电,倏忽一闪。
一名羌人的咽喉便被它一爪子撕开,猛的喷出一团雪雾。
咯咯咯!
那羌人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咽喉处的那个破洞,试图堵住鲜血喷溅,两只眼睛惊恐无比的瞪着回到高台的豹姐:“噗——”
那些负责天葬的羌人们吓坏了。
呼啦啦一阵乱响,地上便扑倒了一大片人,一个个都是五体投地,满面惊恐,乌拉乌拉的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杨川约莫听清楚了一两个羌人词汇,无外乎‘罪孽’、‘天国’、‘惩罚’、‘死亡’……
……
天葬台上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件突发小事,杨川仗着豹姐、傻雕的威严,轻松化解了一场骚乱和危机。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甚至没有什么屁事。
可是,你若不能够彻底镇压羌人,从身体到灵魂,那些家伙还真不是吃素的,说不定当场就会抄家伙跟你拼命。
上下几千年的历史事实证明,羌人看似迟钝、憨厚、老实,好像谁都可以用几枚琉璃球骗取他们的牛羊和妇人贞操,实际上,如此作想的人,要么骗一两次就逃之夭夭,再也不敢出现。
要么,坟头上的荒草,估计都开满了格桑花。
杨川深知这一点,故而,从一开始,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经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