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心,本侯没有别的本事,就是会挣钱,所以,你们只管好好办差就是了,钱粮之事本侯一力承担。”
李戟等人面面相觑,还是没有什么人开口应答。
杨川也不生气,继续笑眯眯的说道:“除了这些花钱的事情,本侯其他任何事情都干不来,那就想办法花钱吧……”
……
杨川就任陇西郡太守的第一件事,便是花钱。
重新修筑城池,需要花钱;购置大量的牛羊牲口,需要花钱;开采矿山,冶炼精铁打制农具、兵械,更需要花钱;开山砍树,修桥补路,疏浚河道,也需要花钱。
总之,他抵达陇西郡的当日,振兴大西北、发展陇西郡的‘一揽子计划’直接开始执行,并无一丝一毫的耽搁。
大把大把的钱粮散出去,可以说其成效立竿见影。
不过十几日工夫,以临洮县为中心,大片大片的荒地被迅速开垦耕种,并根据田地的情况,分别种上谷子、糜子、大豆,在一些山地坡地上,撒播了不知多少亩的苜蓿。
至于水利设施,就更是简单。
作为大河上游最重要支流之一的洮河,水质好,清洌洌的,即便直接饮用都没问题,就很是甘甜,杨川便利用地形优势修筑了几座拦河大坝,让‘基建营’就地伐木,设计制作了一批水车、水磨等设施,让沿途百姓目瞪口呆。
此间百姓长期与羌人、氐人混杂居住,多多少少的,其实已然沾染了很多羌人氐人的生活方式,半农半牧,也很少有读书人。
故而,当杨川的‘一揽子计划’开始执行时,无论是沿河的汉人、羌人还是氐人,都吓坏了。
于是,就在第三座拦河大坝即将合龙时,一名李姓长者,带领附近数百百姓人专程拜访杨川太守。
“府君,你这样做是不对的,”甫一见面,那老者便神情严肃的说道:“洮河之水,乃上天之恩赐,府君随意修筑拦河大坝,一旦惹得上天发怒,一场洪水下来,还让这沿河的百姓人活不活了?”
杨川正在给霍光、杨敝和自家的三名小妇人讲课,听了老者的话,他饶有兴味的笑道:“老丈的担忧很有道理,不过,所谓的上天恩赐之说,本侯却觉得略微有些偏颇。”
那李姓老者皱眉,道:“府君不信天人之说?”
杨川笑了。
看看董仲舒老贼干的好事,一套‘天人感应’之说流传极广,就连陇西郡的乡间老读书人都深信不疑,可见其还是颇有几分迷惑呢。
“你是董仲舒的学生?”杨川随口问道。
“不,老朽乃董公学生的学生,”那老者拱手道:“十几年前,董公的一名学生来陇西郡讲学,老朽慕名前去,有幸成为董公的徒子徒孙。”
杨川被这糟老头子的话给惹笑了:“早知如此,此番来陇西郡就该将董仲舒带上的,有些事情让他给你们解释,可不就省事多了?”
那老者不明白杨川在说什么,听到眼前这黄口小儿大放厥词,言辞之间,对董公似乎并无半分敬意,就很是气人。
于是,老者脸色难看的说道:“府君,在洮河之上修筑拦河大坝,安置水车、水磨等器械,只能说是短视之举,从长久来看,却是破坏了千古以来的天地均衡,恐怕终究会成为祸患。
至于你轻慢董公的言辞,老朽一介布衣,不敢置喙。
然,老朽身为董公之徒子徒孙,却还是要说上几句……”
那老者一旦开口,便开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听得杨川都笑眯了眼。
陇西李氏,能够在这边境之地猥琐发育一两千年,不但名将辈出,文人骚客也极多,像什么李白,便是出于陇西李氏家族;而且,还能出一批皇帝,不得不说,人家这传承就很厉害呢。
一旁的刘满却早就听得烦躁起来,柳眉倒竖,怒斥一声:“糟老头子,你闭嘴行不?什么狗屁天人感应,什么董公董母的,就算董仲舒见了我家小郎君也是毕恭毕敬,俨然以后学之辈自居,不料,他的徒子徒孙却跑来教训人来了?
回头本宫便写一份信函,将董仲舒给叫过来,让他在陇西郡开设学堂学馆,给你们这些腐儒进行一次回炉。”
那老者愕然,想伸手捻须,却又觉得不妥,只好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小娘子……”
刘满随口道:“本宫刘满,刘彻是我亲爹,杨川是我亲郎君。”
那老者脸色微变,赶紧躬身施礼:“原来是公主殿下,小老儿失礼了。”
刘满十分大度的摆摆手:“那就滚蛋。”
那老者老脸一阵通红,深吸一口气,道:“公主殿下虽然是贵人,但老朽也算是一个读书人,听说皇帝陛下对读书人也不曾恶言相加,还请公主殿下客气一些。”
“客气一些?”刘满冷着脸,随口说道:“那就请滚蛋。”
“……”
一句话将那李姓老者噎了个半死,一时间却又不敢多言,只能拱拱手,转身向外走去。
就在杨川犹豫着是否出言挽留之际,门外大踏步走进来一人,正好与那老者迎面相遇,却是羽林军先锋营校尉李敢。
“十三伯,您老怎么在这里?”
刚一见面,李敢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