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不已的狗大户,杨川笑眯眯的说道:“皇帝的这一部分钱粮呢,回头本侯会让人搬运过去,陛下说了,他不喜欢大汉债币,更喜欢羊脂玉,故而,就全部折算成羊脂玉雕件,大约是五箱,那个谁,张汤,明日一大早你便将这些羊脂玉解送长安城交差。”
“至于你们这些家伙,一下子挣了这么多钱粮,难道就不表示表示?”
“比如,请个客吃个饭什么的?”
“难道今晚的涮羊肉还要本侯自掏腰包?”
公孙弘尚未说话,便有几名不配拥有姓名的狗大户笑道:“长宁侯家里的饭食好吃,自然还要长宁侯破费请吃了。”
杨川笑骂一句,转头吩咐厨房,让给诸位贵人准备涮羊肉。
既然请柬上说明是要请诸位贵人涮羊肉,岂能言而无信?更何况,给大家分红不过是前戏,真正的大事还没开始办理呢……
一番忙乱后。
杨川家又开席了。
这一次,并没有将酒宴摆放在庄子里,而是安排在渭水边,吹着春天的夜风,听着渭水的潺潺之声,隔着一条河,便能看见对面的太学院里灯火点点,随风飘来几丝声音,好像有人在背诵圣贤文章,这种感觉棒得很,就连杨川自己都觉得十分惬意,忍不住便想吟诗一首。
无奈他搜肠刮肚好半天,这才发现当年因为贪财,早已将唐诗宋词元曲中那些精华部分,陆续卖给了曹襄。
这才叫得不偿失啊。
居中而坐的杨川忍不住苦笑出声:“曹襄这狗日的占了大便宜。”
陪侍一旁的张安世低声问道:“老师,要不要给平阳侯、冠军侯他们传信,让他们过来分红,顺便也撑一撑场面?”
杨川扫视一圈,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道:“让他们半夜来,带上部曲,对了,让霍去病带一队羽林孤儿过来,气场弄足些。”
张安世点头,默然离去。
这哈怂办事,杨川还是很放心,尤其在这种盛大场面上,总能玩出一点新花样。
“长宁侯,在你家里吃过几次饭食,本侯都不想回家了,你说怎么办?”
就在此时,舞阳侯樊离醉步阑珊的走过来,先是对着杨川拱拱手,咧嘴笑道:“我家那一群小厨娘整治出来的饭食,还没有她们自己的馒头好吃,本侯都懒得……呃!”
“本侯都懒得吃我家里的饭食。”
“长宁侯,要不,将你家里没什么用处的林地、山田什么的卖给我樊离三五十亩,我差人修筑几座阁楼,住你家旁边的算求了。”
杨川笑骂:“你舞阳侯府在长安城可算是豪门,光是那一道门槛便足足有一尺二寸八,咱这穷乡僻壤的,哪里敢让你搬过来住?”
樊离不依,甚为恼怒的问道:“为何平阳侯曹襄、冠军侯霍去病就可以在你家旁边修筑阁楼院子长住?”
杨川不动声色的说道:“因为,他们是我生死兄弟。”
樊离借着酒意,大怒道:“难道本侯就不是你杨川的生死兄弟了?”
杨川摇头,很是直接的说道:“不是。”
樊离踉跄上前,一手撑在杨川面前的桌面上,一手捉起酒坛,吨吨吨吨就是一阵驴饮,尔后,这货打着酒咯儿质问:“若是哥哥愿意为你两肋插刀呢?”
杨川道:“那也不是生死兄弟。”
樊离十分颓丧的一屁股坐下来,浑然不顾形象,放声大哭:“杨川,你狗日的太没良心了,我樊离愿意为你去死,你都不把我当自家兄弟……”
一场颇为正经的酒宴,让樊离这憨货如此搅扰,登时便有些混乱。
有不少人借着酒意,开始胡言乱语,简直就没眼看。
杨川似乎想要站起来说话,不料,刚一起身,便又颓然坐倒,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旁边的司马迁、东方朔二人赶紧上前,脸上神情就极为焦虑,只不过,碍于众人的面子,并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来。
这一幕,让那些一边喝酒一边冷眼旁观的朝堂老贼看在眼里,却又是另外一番风光。
有人窃喜,有人窃笑,有人略微有些关切的将目光投过来,看样子随时便要过来。
杨川在司马迁、东方朔二人的‘刻意表演’下,显得有些颓丧,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蔫吧了下去,低声骂道:“你们两个人的演技也太差了吧?”
“尤其是你这个红脸司马迁,一张僵尸脸假装着急的样子,本侯真想用脚后跟踩你几下!”
那二人嘿然一笑,继续着他们僵硬而笨拙的表演:“长宁侯,别硬撑着了,还是回去歇息一阵吧?”
“长宁侯,你不能就这般死掉啊,你出事了,我司马迁一家子怎么办呢……”
杨川差点被这红脸司马迁给整破防。
这就是读书人!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可以滚蛋了,”杨川忍不住低声骂一句,慢慢坐直身子,转头对着众人歉意说道:“诸位不好意思,本侯不胜酒力,让诸位笑话了,来来来,咱们放开了吃,放开了喝,只要在我杨氏庄子里,酒肉管够!”
说着话,他端起一碗酒,吨吨吨三声便吞入腹中。
“长宁侯好酒量!”
“长宁侯海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