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咳嗽,时不时吐出一口鲜血,应该没多少活头了。
一夜之间,这一消息便被传遍长安城。
长安百姓议论纷纷,都觉得丞相公孙弘这件事情做得不地道,你一个朝堂老贼,怎能对一个十七岁少年人下如此狠手?
亏他还是念书人!
呸!
这两句话,成了开春前长安城人最喜欢说的,久而久之,人们在提及念书人时,顺带着便要‘呸’上一声,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就是很有感觉。
用杨川的话说,那就是挺有范儿。
这就好比后世某京都的人,在经历过三百年野猪皮们的奴役和驯化后,那座城的人嘴皮子一张一合,轻飘飘一句‘那孙子’,就很有京都范儿。
说起来,眼下的长安城还是太落后,太穷,就连那些狗大户的生活起居也差强人意,无非就是酒肉池林、莺歌燕舞罢了。
说到底,却还是一座巨大的马厩、牲口圈。
天府人家。
昔日间天下最大的窑子,在杨川、南宫公主、平阳公主、曹襄等狗大户的参与下,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就成功‘转型’,如今成了汉帝国最大的钱庄和天下最为豪奢的‘茶园子’。
茶园子的主人,自然是杨川。
不过,如今坐镇茶园子的却是东方朔。
这位被后世相声界尊为‘老祖’的干瘦老头儿,在杨川的一番骚操作下,再加上他那诙谐风趣的本事,早已成为长安城最为有名的人物之一。
只要有他在场,天府人间一楼大厅改造而成的‘小剧场’基本爆满,无论是曹襄、张连、樊离这等的纨绔恶少,还是有些混吃等死活得不耐烦的朝堂老贼,还是长安城里多少有点闲钱的百姓人,每逢二四六八零,定要去听一场东方朔的‘单口相声’。
当然,眼下还没有‘单口相声’的说法,东方朔这种一人一尺一扇一桌一椅一碗茶的艺术表演形式,更像后世颇为流行的说书人。
无论是‘单口相声’还是说书人,反正就是图一乐……
“话说那一日,长宁侯刚从未央宫出来,车驾堪堪离开宫门三十二丈一尺七寸时,陡然间,横祸飞来。”
“一柄三百九十二斤重的大铁锤从天而降。”
“轰然一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长宁侯的马车上。”
“四匹拉车的战马,哀鸣一声,当场一命呜呼,竟是连哀鸣之声都来不及发出,便横尸当场。”
“至于长宁侯的马车,却被那大铁锤砸得横飞出去十二丈,骨碌碌,哗啦啦,噼里啪啦动不隆冬强!”
“诸位猜猜,发生什么事情了?”
台下有人高声呼喝:“马车被砸了个稀巴烂、长宁侯被甩了出来?”
对于台下观众的‘捧哏’,东方朔甚为满意,呵呵笑着,捏起桌面上的木尺,‘啪’的一声,重重拍打在枣木课桌上:“不对,诸位猜错了。”
台下一片嘘声。
东方朔端起茶碗,十分斯文的刮擦三五下,浅饮一小口,淡然说道:“上回书中说过,咱们那位长宁侯杨川,贪生怕死的要命,就连晚上睡觉都要抱着一只成年母雪豹,生怕谁家的小妇人、小媳妇半夜三更摸进房去,将他单身十七年的身子给糟蹋了……”
台下众人哈哈大笑。
长宁侯杨川晚上睡觉,抱着一只肥硕母雪豹的闲话,其实早就传遍长安城,听上去很玄乎,但长安城的百姓人就信这个,也喜欢这个。
你想想啊,那些狗大户抱着小妇人睡觉,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一点,都不用杨川刻意强调,东方朔早已心领神会。
在汉帝国,有这样一种文化现象,那便是狗咬人不是什么稀奇事,成不了‘新闻’,唯有人咬了狗,那才有意思。
故而,对于杨川的‘奇闻异事’,自然而然的便成了东方朔最好的创作素材,像什么《长宁侯与豹姐不得不说的故事《长宁侯单挑羌人十妇人《长宁侯夜袭寡妇村《长宁侯棒打公主……
等故事,就很是喜闻乐见。
“东方先生,给咱们说说长宁侯棒打小公主的故事呗,”众人闹哄哄的笑过之后,有人高声喊道。
东方朔捻须一笑:“今日故事主线是长宁侯宫门遇刺,等他伤势痊愈,再去棒打小公主吧。”
有人插嘴:“东方先生,你这个正经吗?”
东方朔‘啪’的一拍木尺,呵呵笑道:“人家长宁侯单身十七年,你说正经不正经?哪像你,也敢去打公主?”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东方朔轻咳一声,不动声色的将故事主线拉回来,突然叹一口气,道:“长宁侯贪生怕死是出了名的,凡事谨小慎微,出行的车驾自然是用精钢打制而成。”
“不料想。”
“正因为害他的人深知这一点,故而,在提前布置机关之术时,便是计算好了他行走的路线,以及车驾的质地、构造和强度。”
“你以为那几百斤重的大铁锤是为了杀人?”
“不,人家只是单纯的为了将长宁侯重伤,隔着精钢车厢,给他造成极为严重的内伤,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终究会因为伤势延绵不绝,令他卧病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