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牛是你董仲舒家里的,我杨川最多只能分到几口牛毛、半条牛尾巴、两只狗都不吃的牛蹄子。
对了,本侯还曾听说过长安城里的一桩怪事,说的是有一个少年人,他看上了邻居家的一位千金小姐姐,便千方百计的接近、讨好人家;那小妇人倒也大方,调笑说,只要那少年在一年内挣下三十亩水浇地、千二百枚钱、三十石良谷米,再盖一院子新房,她便答应嫁给那少年;
那少年闻言,大喜,便使足了力气的拉活儿挣钱,一年到头,还终于凑够了人家所要的那个数字的钱粮,便前去提亲;那小妇人满口应承下来。
于是,寻人说媒、下聘礼、办婚礼、吃酒席,满心欢喜的将那小妇人迎娶进门。
不料,临到入洞房了,那小妇人却告知少年,剩下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因为,新郎是别人。
董公,你说说,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
董仲舒目光闪动,淡然说道:“长宁侯讲的这两个故事,一点都不好笑。”
杨川的脸色也渐渐阴冷下来,道:“自然不好笑,因为,这种明显欺负人的事情,老子听着就恶心,就想杀人;若我杨川是那名少年,必杀那小妇人全家,顺带着,再将那新郎官一家大小全部杀绝,必要令他内外三族灭了种、绝了嗣,方能解我心头之恨,熄我胸中之怒火。”
这几句话,说的就很是冷淡,听得董仲舒不自禁的坐直了身子。
老贼直直的盯着杨川的眼睛:“长宁侯,有时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并不是一件好事。”
杨川同样直直的盯着董仲舒,冷冷说道:“你董仲舒是个什么东西,花销我杨川家的钱粮,吃我杨川家的饭食,饮我杨川家的酒食、茶水,就连太学院的那七座阁楼,也是我杨川想办法给你董仲舒弄来的;
熟料,到头来,却养了一只白眼狼?
你这一部《论语新解,披了孔夫子的一张皮,填充的是你董仲舒的骨头和肉,却拿我杨川的半部抡语当了屎尿残渣,果然好手段。”
董仲舒轻轻摇头,道:“长宁侯,这一部书中,你杨氏的名字,可是排列在我董仲舒之前的,这一份荣耀,放眼天下,可遇而不可求,就算是皇帝刘彻又能如何?我董仲舒不愿意的话……”
董仲舒还要继续说下去,杨川却端起了茶碗:“董仲舒,你可以滚了。”
“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声,今后,我杨氏的门槛有点高,你以后别来了,免得本侯被你这老不羞的、忘恩负义之徒恶心到,犯了膈应。”
董仲舒的一张大黑脸登时便绿了。
老贼霍然起身,再问一句:“杨川,真不愿与老夫合作这一次?”
杨川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碗,浅饮一小口。
董仲舒深吸一口气,似乎思量了一瞬,猛的向前跨出一大步,竟然劈手向杨川的肩膀抓了过来。
杨川其实早就防备这老贼暴起伤人,他手中端着茶碗,全身上下却已然绷紧、蓄力,犹如一条迅疾的猎豹,骤然一个矮身,避开董仲舒的那一抓。
虽说他心中断定,董仲舒无非是恼羞成怒,想要擒下他之后,再略加逼迫
“竖子无礼!”
董仲舒一抓落空,口中的一句话方才说出口,显而易见,老贼这是存了偷袭之心。
杨川却一声没吭。
既然这老贼撕下面皮想要来硬的,那就直接来硬的好了;说实话,对于董仲舒这般的大读书人,所谓的国士,他其实还是存了一丝奢想,总觉得这人啊,若是他读过很多书,总归不应该太坏。
如今看来,读书多少,与人品好坏,屁关系都没有?
杨川避开董仲舒的凌厉一抓,站在七八步外的一根廊柱旁边,脸上现出一贯的人畜无害,只是瞅着恼羞成怒的董仲舒微笑不已。
“杨川,招惹一位读书人,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董仲舒一抓落空,却也不再追上来继续纠缠,而是平淡的振一振衣冠,面不改色的笑道:“早就听人说过,长宁侯身法灵活迅疾,非常人之所能及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老夫爱惜你这等少年俊彦,忍不住手痒痒,伸手一试,长宁侯切莫生气啊。”
杨川微微哂笑,道:“你董仲舒是大读书人,听说连皇帝都敢顶撞,我一个小小的关内侯何足道哉?”
“今后,你想抓就抓,想拿就拿。”
“甚至,本侯不过一介农夫,无非就是做得几道小菜罢了,小人物一个;今后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董仲舒还可以端起你大读书人的架口,尽管来骂,尽管来打,我杨川若多一句废话,就让桑弘羊死全家。”
董仲舒面皮一僵,道:“是老夫莽撞了。”
杨川冷笑几声,转身便走。
跟这老贼纠缠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出去多在田间地头走一走、看一看,顺便勘踏一次地形地貌,好给朔方屯田多挖掘几条引水渠。
至于说想办法治死董仲舒,自然也会是题中之义,早晚的事……
……
“东方朔,司马迁,张汤,你三人都是读书人,看看这本《论语新解有无可取之处?”
次日一大早,杨川难得一见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