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封侯?”
“让我说啊,光是朔方郡屯田一项亏空,他就该死,朝廷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却等于打了水漂,他还有脸当那個朔方郡太守?”
崔九嘿然笑道:“他现在已经不是朔方太守了。”
杨川愕然问道:“哦?”
“皇帝已经传旨,长宁侯杨川接任朔方郡太守,”崔九从袖中摸出一道圣旨,随手丢在杨川怀里,“看个好日子,这便去赴任吧。”
杨川猛的坐起身:“我才十六岁,我封地上的蔬菜还没收呢……对了,太学院那边的事情还没定下来,我这便去朔方当太守?”
“还有,羽林军怎么办?”
崔九往旁边的马扎子上一躺,悠然说道:“皇帝说了,太学院的那些个读书人很难缠,就得你这样心黑手辣不要脸的人去镇压,所以,你指派一个人盯着,有什么事情,你随时传信过来处理就行了;
还有,那一千多羽林孤儿,就交给你和霍去病、曹襄三人,暂时带到朔方去……”
杨川都听呆了。
这个刘彻……心好大啊。
将朔方郡随手丢给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人也就罢了,反正那地方眼下还是一个烂摊子,就算屯田失败,无非是浪费一些钱粮而已,闹不出多大的事情。
可是,将一支将近两千人的皇帝卫队,随手就给打发到千里之外,就不怕出事?
当然,想想霍去病、曹襄二人的身份,杨川也就释然了。
这全天下的人都可能会谋反,霍去病、曹襄两个人,却绝对不会背叛刘彻,这一点毫无疑问……
……
作为一名厨子,整日介在朝堂上晃悠,并非杨川之心愿;在自己的羽毛没有丰满起来之前,最好的法子,便是与汉帝国的那些老贼保持一定的距离。
嗯,差不多便是‘若即若离’吧。
常在河边走,脚上岂能不沾泥?
朝堂上那些老贼,一个个都活成了人精,一个不小心,便可能会被卷入某些奇奇怪怪的纷争之中去,说不定一转眼,连骨头渣子都不会给你剩下,就被朝堂那张大口给吞了。
所以,杨川并不喜欢长安城。
可是,要说让他远离权力中心,丢下自己刚刚打理齐整的一块田地,去千里之外的朔方郡当太守,也不是杨川最希望的一条路途。
杨川也很能理解刘彻的想法:皇帝要办事,先把自己人摘出去,暂时安置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猥琐发育,等若是稳固北方疆域的同时,还多了一个看似不怎么起眼的后手。
‘毫无疑问,皇帝这是要实施推恩令了……’
送走崔九老贼,杨川躺在马扎子上想了很久很久,甚至,就连晚饭都忘记了,直到刘满探头探脑的出现在门口:“杨川小郎君,该吃饭饭了。”
杨川醒过神,使劲搓几下脸颊:“谁给你教的叠声词?”
还‘吃饭饭’……估计再过一段时间,都要说‘睡觉觉’、‘要抱抱’了吧?
简直了!
刘满嘻嘻一笑,蹑手蹑脚的摸进来,悄声说道:“小郎君,你去朔方郡当太守,带上本妾身呗……”
杨川有些烦躁的摆摆手:“先吃饭。”
刘彻突然给自己来这么一手,实在让他有点不太适应,好多事情才刚刚展开,就不得不被打断,这种感觉差劲极了。
就好像、算了,还是想想下一步该如何去走吧。
“走吧,先吃饭。”
杨川伸手,揉一揉刘满的头顶,顺手揪住她的耳朵:“忘了我的禁令了?家里任何妇人都不许私自闯入我的房间?”
刘满嘴上告饶,连声说着‘妾身错了、妾身不敢了’,脸上却满是笑意,还忍不住想踮一踮脚尖、挺一挺胸。
二人嬉闹着来到饭厅,却发现南宫公主、平阳公主、卫青和织娘几人都在座,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母亲,二姨,义父,你们怎么都过来了?”一进门,杨川这才放开刘满的耳朵,上前去躬身施礼。
“听说皇帝让你去朔方郡屯田,本宫担心你一时间转不过弯来,说一些不该说的话语,便和你义父过来看看。”
平阳公主似乎有什么心事,叹一口气,问道:“怎么样,你没有拒绝吧?”
杨川抬头,看见卫青正端了一碗酒,也向他看过来。
“皇命不可违,我怎能拒绝,”他也叹一口气,走到下首位置坐下,“母亲,可听到有什么消息?”
平阳公主沉吟几声,道:“皇帝采纳了桑弘羊的建议,又要削藩了,这长安城恐怕又要乱上一阵子了。”
“你与曹襄、去病儿三个人,年纪太小,很多事情还指靠不上,皇帝便只好先将你们三个打发出去,等若是在朔方郡避一避风头,如此也好。”
杨川默默点头。
看来,自己的判断基本准确,刘彻这是真要搞事了。
他暗自回忆史书所载的‘推恩令’,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波澜,包括淮南王刘安在内,那些刘姓诸侯王并没有扑腾起几朵浪花子,就被刘彻一巴掌给打趴下了……
“除了推恩令,还有什么大事?”杨川突然问道。
“光一个推恩令,说不定就能激起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