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详尽的调查、摸底,并进行一些十分隐秘的测试后,堂邑父从三千多仆役中,给杨川挑选了两百五十人。
护粮队、护林队、渔猎队、基建队、农垦队,各有五十人。
对于这些人,杨川很重视,打算亲手调教、训练,使之成为甲字号野战营外,自己所能掌握的最大的一支武装队伍。
枪杆子里出政权。
此乃万古不变之真理,就连身为汉帝国的皇帝,不也在为自己不断的培植壮大北军、羽林军么?
杨川这是阳谋,这些人,就明晃晃的在这方圆百里范围内活动,名为护粮、护林、打渔狩猎,大搞基建、农田基本生产……
就算是刘彻、崔九、张汤等人,也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
当然,该遮掩的,还是得遮掩一二。
就说杨川对这些人的集中训练吧,他采用的方法,与公孙敖、霍去病等人的完全不同,甚至,让汉帝国的任何一位将军看来,这完全就是胡闹。
队列,跨栏三千米,匍匐前进,引体向上,俯卧撑,卫生,伤口包扎,挖行军灶,行进中切菜、颠勺……
他这一套玩意,让张汤只摇头。
就连闻讯赶来的崔九,在观摩过杨川的‘新兵训练’后,也忍不住失笑了。
那些笨手笨脚的仆役,即便有人曾经也当过边军,打过猎,可从根子上来说,却完完全全是一群农夫。
看着他们像黑瞎子一般,在杨川提前准备好的沙坑、乱石堆、烂泥潭里摸爬滚打时,崔九老贼难得一见的咧嘴笑问:
“杨川小贼,你让这些人去护粮、护林?”
杨川苦着脸,没好气的骂道:“霍去病狗日的把精干些的人都挑走了,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你让我怎么办?
二十万亩良田,方圆百里,地形复杂,山林沼泽间,到现在还有老虎棕熊在活动,咱们的庄稼不保护?
还有,已经有好几名妇人失踪,估计是被附近山林的无籍野人给打晕扛走了,得想办法保护大家的性命啊……”
杨川说的是实情,这方圆百里,因为紧靠着秦岭北麓,地形极为复杂,到处都是茂密林木,荒草都快有一人深了。
没有护粮队、护林队、渔猎队,还真不是个事儿。
崔九也有些发愁,他望着那些在烂泥坑里挣命的汉子,眉头微皱,叹道:“回头我给皇帝说一声,先让羽林军或北军清扫一遍吧。”
杨川没吭声。
老贼口中所说的‘清扫’,便是某人在图上随便点一下,数百北军或羽林军便会来一个长途奔袭,将这方圆二三百里内能杀死的生物、全部杀光,不留任何活口。
这种平白造孽之事,还是留给刘彻吧。
反正,杨川是真的下不了手。
他心里很清楚,一旦北军或羽林军开始清扫,能逃脱的,反而是那些老虎、豹子、棕熊什么的;逃不了的,只能是人、麋鹿……
……
杨川家的庄子里,终于恢复了宁静和祥和。
每天早晚,远处的‘操练场’上,会传来一阵阵粗犷而低沉的‘一二一’、‘一二三四’;剩下的,便只有马牛羊、鸡鸭鹅和刘满娜仁托娅张安世几人的读书声。
当然,有时候还会传出一阵杀猪般的哭嚎。
杨川最近似乎心情不好,所以,他的几名学生就倒了大霉,动不动就会被按在一条木凳子上打板子。
刘满挨板子时,挣扎的最激烈、哭嚎声最响亮,所以,她挨打的次数也最多;
娜仁托娅最坚决,每次被杨川哥哥打板子时,就算屁股上疼的要死,两只大眼睛里泪水婆娑,却始终一声不吭。
所以,打了几次后,杨川便舍不得下手了。
至于张安世,这個坏怂!
小小年纪,竟然比杨川还要狡猾、无耻,竟然悄咪咪的在兜裆裤的夹层里,塞了一片干羊皮,板子抽在上面,便会发出‘嘭嘭嘭’的闷响,听着就好疼。
这小子真特年的是个人才啊。
每次挨打时,叫声比刘满的还要尖利、凄惨,简直跟杀猪一样。
每一次张安世挨板子,张汤都会主动走开,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冷眼旁观,他的那两条深刻入刀的法令纹,差不多都能戳进去两根指头……
如此这般两三次后,杨川渐渐察觉到不对劲。
他一把剥开张安世的裤子,登时便发现夹层中的一片破羊皮。
张安世似乎很紧张,一张俊俏小脸涨的通红,趴在凳子上一声不吭,好像一条任人宰割的羊羔子。
杨川将那片羊皮随手塞回张安世的裤裆,既没有责骂,也没有怒斥,而是帮这货系好裤腰带,摆摆手,淡然道:“请,坐回去。”
一个‘请’字出口,张安世的眼角似乎微微抽搐两下。
接下来的七八天里,刘满、娜仁托娅两个人犯错,照打不误;唯有张安世,无论对错,杨川都是一副彬彬有礼、温煦和蔼的态度,就、十分的平淡而自然。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眼瞅着张安世一天比一天的焦虑不安,杨川恍若未闻,该讲解的识字、算术等,丝毫不曾藏私,该责罚的,却只是温言抚慰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