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像个牙医似的……
最让他郁闷的,却还是豹姐那厮,在麻衣少女的唠叨声中,竟一脸的逆来顺受,一张血盆大口被人家使劲扳开,露出一口尖利牙齿。
“你这主人怎么当的,看看,肥猫的牙缝里还有脏东西,你怎么都不知道清理?这样是不好的,不仅会让肥猫的口气臭臭的,还会让它牙疼。”
少女嘴上在数说杨川,手底下却也不闲着,捏起一个小小的金钩子开始清理,竟是十分的轻柔而娴熟,让豹姐舒坦的闭上了眼睛。
杨川心下惭愧,只好讪笑几声。
他其实经常用青盐水给豹姐漱口,并为它制作了好几个野猪鬃牙刷,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帮它刷牙、洗脸。
只不过,作为一名厨子,果然还是挺有局限的,愣是没想过为豹姐剔除牙缝里的肉丝……
“肥猫,是不是舒坦多了?”
很快的,麻衣少女帮豹姐剔完牙,一脸嫌弃的在它脑袋上捶了一拳头,笑骂道:“你这家伙还不服气?来,再张开,让姐姐帮你漱口。”
豹姐‘呜呜’的叫唤两声,老老实实的张大嘴巴。
麻衣少女一手揪住豹姐的上嘴唇,使劲往上拉扯着,另一只手捏了一小撮青盐,便将手塞入豹姐的大嘴里,很仔细的涂抹着。
瞅着那一只白生生的小手,塞在豹姐的血盆大口里,杨川只觉得有些心惊肉跳:‘以豹姐的咬合力,只需轻轻一下,傻姑的那只手啊,就不见了……’
同时,更觉得这特娘的也太玄幻了。
杨川忍不住又搓了几下脸颊,看看自己是不是真在梦中。
“怎么,你也不曾洁牙、漱口?”清理完豹姐的大口,麻衣少女转头看向杨川,“过来,姐姐给你也清理一下臭嘴。”
杨川默默向后挪了挪屁股,讪笑道:“那个傻姑、咳咳,那个姑娘啊……”
麻衣少女很认真的纠正:“我叫小满。”
杨川赶紧点头,温言笑道:“小满姑娘啊,你看这个、呃,我是每天都会刷牙漱口的,就不烦劳姑娘您动手了。”
小满‘哼’了一声,清秀眉头微微一蹙:“还不张嘴!”
杨川:“……”
看看豹姐和两只沙雕干的好事!
本来,还以为是顺道寻到什么好东西了,结果,竟然将他给引入这样一个诡异之地,简直就……
“张嘴!”小满的一只小手,转眼间便伸到杨川的嘴边。
杨川猛的侧头,避开她的手,顺势一个翻滚,便向靠近门窗的一侧疾扑过去,自是已然想好了要溜之大吉。
不料,还不等他扑到窗口,他的一只脚腕却被小满抓住,猛的向一拉、一扯,杨川的整个身子便如一片破抹布,重重的甩在地上。
杨川的额头撞在木板上,登时便起了一个大包,不禁大怒:“你这小娘皮,下手这么黑啊?”
“讨厌,谁让你想跑的!”
不等杨川翻身起来,小满的那张天真无邪的俏脸,就凑到他眼前一两尺处,看上去还挺生气的:“不就是给你清洗一下牙齿么,你躲躲闪闪的,真不像话。
看看,你连这只肥猫都不如,你说你羞不羞人啊?
来,张嘴,啊,乖……”
杨川脸上人畜无害,心下却早已咬牙切齿:‘麻蛋的,这野丫头果然是个憨憨,哪有强行给人清理牙齿的,简直神经病啊!’
最让他郁闷的,却还是明显感觉到,正面交锋,他好像还有些弄不过人家……
“等等,我投降,”眼看着小满的一只小手伸过来,又要撕扯自己的嘴巴,杨川赶紧笑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总行了吧?”
小满轻轻摇头,很认真的说道:“不行,你这家伙不老实,目光闪烁、游离,分明就是想耍赖皮。”
“上一次,我捉住一只白毛老猴子想给它漱口,它就是这样的目光,结果,你猜怎么了?”
杨川没好气的说道:“我猜?我猜它被你气死了!”
“没有啊,它贼的很,看上去很生气,其实就想着逃走呢,”小满笑眯眯的说道,“所以,我只好将它给捆绑起来,每日漱口三五十遍,最后,那只老猴子被气哭了。
你叫杨川是吧?你说那老猴子可笑不可笑,一身的毛发都白了,竟然像小猴子那般哭哭啼啼的,笑死个人呢。”
“来嘛,就一下……”
小满轻声说着话,声音软糯可人,两只小手却如同铁箍,不管三七二十一,死死的摁住杨川的两条胳膊,直接贴了上来。
杨川暗叹一口气,躺平了。
他觉得自己命不好,本来以为时来运转,该出现一位‘女主’,等他回到封地后,便可以作威作福,当一个霸道的土财主。
不料。
竟然遇上了一个强迫症患者,今后若果真与此女婚配,还不知有多少苦头等着他……
……
于是,小半个时辰后。
某峡谷深处,月色朦胧,药香弥漫,有鸟啼虫鸣,唧唧啾啾,大地一片悄如;豹姐软哒哒的趴在某座阁楼的门口,慵懒的如同一只肥硕大猫,一脸的坏笑。
阁楼里,黑咕隆咚的,伸手能摸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