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龙象瞧着急匆匆的来喜,心中想到,莫不是宫里要召见。
不一会,来喜到了面前,行礼之后。
“叩见太子殿下,宫里传话,太上皇召您入宫。”
果然如此,咸宁帝这老头都快天天见了,自己的闲暇时间,还不忘记让人叫自己过去,今个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
“嗯,知道了,戴权呢?”
“回太子殿下,在大观园门口候着呢。”
曹龙象嗅了一下身上的气味,先去沐浴更衣,这样更显的体面和孝道一点,至于刚才人终有一死的话,绝对不是诅咒太上皇的。
大明宫,太上皇正在独自对弈,一边看着棋谱,一边摆弄着棋子,很是专注,仿佛没有发现曹龙象进来一样。
“孙儿参见皇爷爷。”
他头也不抬,用手挥了挥。
“好了,别客套了,来,帮朕看看这一步棋怎么破。”
曹龙象凑过去一看,嚯哦,咸宁帝玩的高端啊,居然玩起了象棋残局,摆在面前的这个残局,叫七星聚会,算是象棋界残局的天花板。
这個局可是不好破,看似两三步就能取胜,实则暗藏杀机,处处都是陷阱,但凡是贪吃一口,必成对方刀下之亡魂。
这局不好破啊,要不也不会是残局之首。
摆弄了几步,均未破除。
“怎么,这也难倒了龙象儿。”
“皇爷爷,这个局不好破,此局图势美观严谨,着法深奥精妙,变化繁复多端,不过不是没有解法,孙儿需要好好的思量思量。
嗯,有了,红先黑后,炮二平四,卒五平六。
。。。
车三平一,车三平七,最后车一退二,红旗在四十三步绝杀黑棋,嗯,孙儿还有一种解法,可以少十五步,这样走。。。”
还没有说完,咸宁帝随手将手上的棋谱丢在棋盘上。
“好了,棋局不过是小道,玩乐而已,这局你都能解开,看来平日里下棋,你是有意让着朕的吧,好生无趣。
不下了,今个叫你过来,是商帮的事情,广西的事儿川蜀、闽越商帮掺乎在里头,淮扬、晋陕商帮袖手旁观。
这事儿,你怎么看?”
曹龙象也丢下手中棋子,浑不在意。
“皇爷爷,这事情孙儿知道之后,也仔细的想了想,大周境内所谓四大商帮,不过是朝中官员的附庸发展而来。
至大周承平以来,读书人占了上风,那些趋利的商人便跟随其后,仗着有几分势力,开始进行各种商业拓展,进而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淮扬、晋陕商帮之所以按兵不动,不过是朝中势力强大罢了,算是既得利益的拥有者,而闽越、川蜀商帮,则是有些不同。
近年来,这几省的官员虽有不少,但是较之淮扬、晋陕大有不如,其次海路通畅,闽越商帮独占七成之利,又接触了西洋,乃至更西之国的一些思潮。
加上朝中势力发展不如别人,钱又来的太快,已经有些按耐不住心思,想要学习那边也是应有之意,川蜀商帮多从榜葛剌海出去,诉求都是一样。
两者会掺乎在一起设计南安郡王府,从而发起叛乱,对大周讲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极西之地也有大国,发展并不亚于大周,并且沿着海路一路向东。
今日之叛乱不过是小打小闹、疥癣之疾,若真是将来碰到那些国家,咱们大周要是准备不足,恐怕也会吃了大亏。”
“哦,你的意思是闹这么一闹,还是好事了?”
“孙儿不敢妄言好坏,但是百姓总要有些遭殃,也是必然的,只是一国之改革哪有不流血的,真要是痛了才能变的更快。
说句僭越的话,大周不是曹家皇室的大周,是天下黎民的大周,若不能应对及时,真成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了。”
也就是曹龙象是皇室之人,又是储君太子,将来的皇帝,这么说是担心江山社稷、忧国忧民,若是别人说,那就是图谋不轨,企图颠覆社稷了。
即便是深得咸宁信赖的夏炎敢这么说,最轻处罚都是罢官去职,交有司查办,到三千里里外为大周屯边。
咸宁帝朝着曹龙象看了好几眼。
“嗐,臭小子,危言耸听,朕与你父皇都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但是有些稳固江山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都是几说几解的事情,但是有一点你要谨记,无论人或者是别的,都不能喂的太饱,太饱就好好干活了。”
“孙儿身为太子,大周的江山社稷自然是头一等的大事,任何想要颠覆的人都得死,即便是慢一点,熬上两代人,也不能走的太快,反而失了分寸。”
“说的好,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朕一直担心你年少气盛,一心想要多走几步,好,很好,老话说不怕慢,就怕站。
但是更怕跑起来,太快了,容易扯着蛋。”
“孙儿明白,等到合适的时候,孙儿准备将薛氏商行交给朝廷,那什么四大商帮不过是其成长的资粮而已。
在孙儿眼里,淮扬、晋陕蛇鼠两端,还不如闽越和川蜀商帮来的壮烈,也更容易对付,来之于上,还之于上,也是应有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