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去,自己这个太子之位来的时候不对。
时机也不对。
不是怕不怕,总不能第一天当太子,第二天皇帝驾崩了,太明显了也不好,毕竟自己还要在这个世界待上一段时间的。
唉,咸宁不是康熙,庆隆也不是雍正。
太子难当啊。
昨夜,乃至今日早朝,庆隆帝就没有处罚齐王、秦王、汉王的意思,就是关到宗人府,也就是做做样子,或者就是压制一下。
但是早朝忠顺亲王专门奏了一本,多少有点出乎意料。
恰巧太上皇的旨意就到了,看似求情,实际则是明确罪名,庆隆帝才不得不处理三位皇子,当然他内心肯定有打压的意思。
于是乎,顺坡下驴,降了一等爵位,给这哥仨换了一個地方住,将来再升起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自己这个太子的封的时候,他可是说了,是太上有旨,朕得从之,即便如此,册封大典也放到了明年后半年了。
这过程中谁敢保证没事?
即便是没有事,太子就是太子,什么时候当皇帝,还不是要看他的意思,当然,如果将来当了皇帝,曹龙象有的是办法让他做不了咸宁帝。
曹龙象一路边走边想,不疾不徐,不多时到了东暖阁门口,夏守忠老远看见他来了,一路小跑迎了过来。
“老奴参见太子殿下,给殿下请安。”
“好你个老夏,什么太子不太子的,打趣本王不是,这册封大典没有开始,本王这个太子就还不是太子,这里头的事,你可比我懂?”
夏守忠听这话都快吓傻了,连连摆手。
“哎吆,我的爷,老奴不懂,啥都不知道,可不敢瞎说,太子慎言,慎言。”
“瞧你吓得,你现在可是水涨船高,念在以前的交情,你可得照应着本王,量力而行即可,对了,父皇心情如何?”
说着拿出一张五千两银票,塞到他的手里。
“老奴多谢太子殿下体恤,一切尚好。”
“帮我通传一声。”
少顷,就听到了传召。
进了东暖阁书房,庆隆帝忙着批阅奏章,戴着一副玳瑁眼镜,看见曹龙象进来,摘下眼镜丢在一边,揉了揉太阳穴。
“儿臣,参见父皇。”
“龙象儿来了,没去大明宫去看看太上皇吗?
听说甄太妃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你有空就帮朕去看看,如今封了太子,要更加的勤勉,不可终日无所事事,像以前一样胡作非为。”
曹龙象听出来了,庆隆已经不是昨天的庆隆帝了。
“父皇,儿臣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稀里糊涂的成了太子了,一想到这担子太重,心中感到惶恐不安,恐怕有负父皇和皇爷爷的期望。
所以恳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志向就是当一个闲散王爷罢了,如今被皇爷爷一道旨意放在这个位置上,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也不知道太子究竟要做什么,要不还是等皇兄改正了,让他来做吧。”
庆隆帝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心思天马行空,看似行事毫无章法,但是处处都能卡在点上,无论军事、民生、政务,甚至是经商都有独到见解。
其能为程度,大周宗室之内,无出其右者,可越是如此,自己就越是难受,有这么一个接班人,真是如针芒在背。
龙象儿就是一把利剑,用之不好,伤人伤己,本该放在剑鞘里蕴养的,可是太上皇非要把他拔出来,挂在大殿之上。
父皇,难道你真的就这么不看好自己吗?
朕的江山,朕做主。
龙象儿,朕要看看你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但是瞧着他惫懒的模样,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混账玩意,你当圣旨是什么?
岂能容你再三推辞,莫要仗着太上皇和朕的宠爱,就可以肆意妄为,太子乃是一国之本,是我大周绵延万代之寄托。
你说不当,就不当,把太子之位当做什么了?
是路边的野花野草吗?
还是说,你觉得如今你三个皇兄身陷囹圄,朕非你不可?
这两年,朕看着你一天天的长大、变的懂事,龙象儿,你给朕和太上皇提了不少建言,字字句句虽说叛经离道,但是对大周都是良药。
怎么,你不愿为朕分忧了吗?”
庆隆帝一阵慷慨激昂,曹龙象听着无语,声音大就能达到自己骗自己的目的了,自己心里咋想的没个逼数吗?
真愿意自己当太子,还能被太上皇打个措手不及。
真是演戏演的太投入了,忘记自己是戏子了。
“父皇,儿臣惶恐啊,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父皇,请听儿臣一言。
父皇,儿臣都是为父皇好啊,如今正值皇爷爷放手,朝中肯定会有一番新老交替的过程,历朝历代如此,不可避免。
而何况此时正是大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时候,理应由父皇纲乾独断,创下震铄古今之功业,成就千古一帝荣威。
儿臣若是晋升了太子之位,肯定会给朝中一些人攀附的机会,恐怕以儿臣的能力,说不定会被他们裹挟,朝中可能会纷争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