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龙象一进小朝会的大殿,几个相爷都看着他,今天人真是很齐,去西北打仗的石熙载也回来了。
众人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曹龙象,整的气氛都有点尴尬了。
还好曹彬是亲大伯。
“咳咳咳”
故意的几声咳嗽,让几个相爷稍稍收敛了一点。
赵普先走了过来,说道:“曹学士,以前觉得你是运气好,在合适的点上干了合适的事,取得了超出预期的结果,没想到你打仗厉害,治理官场更是厉害。
宥阳州府三個拿下两个,来了个大换血,两浙路有司,四个倒下三个,差点瘫痪,被处刑的都有上千人。
大宋立国以来,能这么折腾的,还这么年轻的,你是头一份,赵某甘拜下风。”
赵普的话音一落,卢多逊就接过话茬子。
“那是,赵相你这个岁数的时候,论语还没有读完的吧,曹学士十八岁中进士,殿试第九名,19岁从六品,20岁从五品,21岁封侯,从三品。
曹学士上得了战场,也整得了官场,羡慕曹枢相啊,有这么上进的侄子。”
曹龙象有点麻了,今天是怎么了,这俩货这么夸自己,肯定有问题。
这俩货的话听着这么别扭呢?
柔中带着刚,刚中带着刺。
刚要说话,赵普又说道:“卢相对我是了如指掌啊,我何止论语没有读完呢,我33岁那年还在滁州教授蒙学呢,幸得太祖看中,征辟我做了匡国军的推官。
要不然,我这会还不知道在哪呢。”
楚昭辅说道:“赵相之才,车载斗量,你我当年在永兴军的时候,楚某可是亲眼见证的,可惜那时候,不说也罢。
曹学士的功劳就不说了,就单是为人处世,楚某就很佩服,钱塘之案,办的漂亮,收尾那更是漂亮,都不像是你这个年龄的干的事情。”
沈伦说道:“是啊,楚相说的极是,我也很是羡慕曹枢相,有这么天纵奇才的侄子,要不是你已经成亲了,怎么也得攀攀亲戚。”
曹彬笑着说道:“行了,几位相爷,今天这是怎么了,我这个侄子虽说有一点成绩,但是也离不开大家的教诲啊。
你们这东一句西一句的,可别把他给宠坏了。
胆子大得很,出去公干,擅自做主,堂堂一路司官说抓就抓,说杀就杀,哪有一点稳重的样子,你们要是再夸他,还指不定捅出什么篓子呢。”
曹龙象赶紧拱手拜了一圈,收到:“几位相爷,说的下官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下官年轻处事毛躁,一点微末伎俩能够成事,都是诸位相爷,在后面运筹帷幄的结果。
下官不过是按图索骥,按步执行而已,就如此次钱塘,若不是有诸位相爷的威名,下面的人可没有那么配合默契,也不会如今钱塘官场的肃然一清。
说到底,还是下官,仗着圣上的龙威,又借着诸位相爷的威势,才能为大宋做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
当不得诸位相爷的赞赏,下官觉得,钱塘之事是众位相爷紧密配合之后的结果,而下官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薛居正说道:“行了,瞧瞧你们几个,把怀德吓成什么样了,不过怀德,今日的小朝会可是专门给你开的,有功就奖,有错就罚。
可是啊,我们一盘算,你此次钱塘之行,不但将官场肃然一清,还为朝廷追缴了近五百万贯的赃款,沈相收到这些,激动的差点没睡着觉啊。
自吴越归附,两浙之地被朝廷重点支持,此地颇为富庶,海贸之丰已经超越广州府,年入泊税过百万贯,但是你居然在此地追缴了金五百万贯,大宋有八处市舶司。
此中猫腻,不敢想象啊。
大宋年岁不过七千万贯,连年抗击北方辽国,靡费颇多,幽云三套之地在手之后,支出骤降,揭开海贸的盖子,让朝廷一年最少增收一千万贯。
怎么夸,都是应该的。
你的岁数,较我等子侄一辈,更为年轻,国之英才,应该更加的被重视,更好的培养,也应该去影响更多的年轻人,忠于王事,报效朝廷。
因此,我等几人,保举你为大宋学宫司业,也是希望你能薪火相传,为大宋培育出更多合适的官员。”
话说这,曹龙象算是有点明白了,自己这次是捅了大篓子了,本身年少位高,现在又断了那么多人的利益,就连大佬们也有些坐不住了。
想必是昨天,给赵炅的那些资料发挥了作用了,在场哪一个没在海贸里刮油水,一下被自己掀了桌子,有点受不了。
但是赵炅喜欢啊,又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所以齐心协力的,把自己弄到,还没有成立的大宋学宫担任司业,相当于最高组织学院的教导主任。
真难为他们了,这开头的一顿捧,估计是跟赵炅商量过的,看了看曹彬,他轻微的点了点头,妥协才是主旋律啊。
曹龙象赶紧拱手说道:“能得诸位相爷如此看重,是下官天大的福气,下官在中书、三司行走的时候,多得诸位相爷言传身教,否则就没有下官的今天。
能为大宋舔砖加瓦,是下官的梦想,愿意听从诸位相爷的安排。”
就在这时,赵炅从后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