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居正直言不讳的说道:“沈相,你我相交多年,有话不妨直说。”
沈伦也不作假,当即问道:“薛相,您怎么看曹龙象此人?”
“沈相,为何如此疑问?”
“薛相,想必你也知道,你我在圣上身边多年,对圣上的一举一动,可以说颇为了解,可是如今有如此之多奇思妙想的想法举措,恐怕其中有些故事。
而且这种改变,似乎都跟曹龙象有关,今日其如此狂悖,当面顶撞您,不留一丝情面,但是圣上百般维护,本官也不好多言。
虽说圣上的一些安排,都知会了你我,但是今天这件事情发生后,沈某就更确定所有事情,就跟这个小曹学士息息相关。
毕竟仅仅征辽之功,不足以说明,可享如此圣眷。”
薛居正看着比自己年轻不少的沈伦,想必登顶首相也是其目标,他署理三司,当朝计相,岂会没有自己的打算。
争权夺位,官场永恒的主题。
这么看来,曹龙象屡获圣上恩遇,崛起的太快了,自己今日对其表达善意,又太过于露骨,让沈伦有点坐不住,失去了对事情最基本的判断。
本来其他几位宰相相约打压曹龙象,自己也有耳闻,曹龙象这个小子呢,也表现的对权势极其淡漠,很合他们的心意。
自己这么大的岁数了,还能活几年,能遇到这么一个千古留名的机会,曹龙象这条鲶鱼,必须用起来,把水搅浑了,自己才能掌握更多的话语权。
沈伦没有想明白,那就对了。
当即说道:“哈哈哈,既然沈相只说了,老夫也就直言不讳了,老夫今年七十有二,早有荣退的打算,这么多年忙于政务,也该到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了。
但是圣上,曾给老夫透露了一个天大的计划,让老夫改变了主意,这个计划若是成了,你我等人,必定名传千古。
你可知道,这个计划的雏形,是谁建言的吗?”
沈伦对那个大计划,也略有耳闻,但是不敢随意的窥探,薛居正今日这么问,想必是又要摊牌了。
故作惊讶,问道:“莫非出自他的手?”
薛居正脸上挂着笑容,看着沈伦故作惊讶的一张脸,彼此这么多年,也算得上知根知底了,今天既然要摊牌了,那就必须拿下。
回道:“正是曹龙象,老夫被圣上告知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知道他有能耐,没想到这么有能耐。
他不过桃李年华,为人谦和,才智卓绝,老夫听说三司碳局也是他的手笔,现在是颇有成效,相必沈相也有同感。
这个曹学士不能等闲视之,年纪轻轻,胸有踌躇,所出之策皆为堂皇大计,当老夫第一次听闻时,不胜唏嘘,世间竟真有如此天才。
若按他之谋划,我大宋必定会雄与世间,如不是老夫已经是垂垂老朽,真想再干上十年二十年。
现在能参与一程,就已经是万幸了,可沈相你不同啊。
你性格坚毅,心思缜密,又通世俗经济,早晚都要接老夫的班,老夫也同圣上推举过你,你又何须为了一个曹龙象,而闹心呢?
老夫到了这把年纪,也没有什么看不开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古往今来,历史长河之中,多少英雄豪杰,尽没其中,这或许就是传承。
大宋出了这么一个妖孽,老夫恨自己生不逢时,晚生二十年多好啊,沈相,这可是你的机缘,你一定要抓住啊!!!
如此人物,怎可为敌?
何不用之呢?
现在圣上越来越务实,与其来探老夫的底,不妨多做一点实事,今日老夫就给你挑明了,人们都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我自去。
老夫的身体自己知道,一天不如一天,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都未可知,这个位置,还能坐几天呢?
早晚都是你的,所以啊,你要学会拢住人心,曹龙象此子,当世大才,又无野心,你不善用,岂不是会被人所趁。
不过,你也不要想着控制他,小曹,只可为友,尽量不为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