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皇为了将军印,简直毫无人性,丧尽天良。
君莫离颓然跪地,用手指抹起地上的血迹,有想把这血迹重新送回她身体的冲动,告诉她不要再继续腐败了。
她的小楼曾助萧露荷骸骨还乡。
曾为麻叔下葬。
轮到自己却只能一步步腐败成泥,血水铺洒过她曾征战过的每一寸土地,连那最后的体面也无。
老梁皇,没人性,你果然够狠。
三千将士披麻戴孝,缓缓从他身旁走过,君莫离不知是哭是笑,发出的声音似孤雁的哀鸣。
侗林缓缓来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莫要引人注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振作起来,主子死的不明不白,归京下葬后,杀害主子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君莫离似是醒悟,踉踉跄跄起身,跟上队伍。
他似乎察觉出不对,小楼中了十殿阎罗后,她的血是带着冷香的,可指尖这血何以如此腥臭?
难道十殿阎罗蛊虫已死,味道也消散了?
怎么可能?那血肉早就融进了全身。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见梅尊的官服袍袖上染了一抹红,那是阎王嫁衣的特征。
他几步上前,一把抓起梅尊的衣袍,怒喝道:“这是什么?”
梅尊初始时不知何故,一见衣袖上的红印也觉奇怪。
君莫离见他莫名,怒道:“你不知道,那就由我告诉你,这是阎王嫁衣的特征。宗主死前,你去过帐内,说,宗主是怎么死的,你怎么会染上她的血。”
梅尊狠命将君莫离的手甩开,狡辩道:“药王宗的小弟子,你最好对本官客气些,本官这血是怎么染上的你不知道吗?你家宗主死前险些流产,那么多人在帐里进进出出,谁没挂上点血。”
“你胡说,那晚我全程跟随,你并未近身。而这血,是擦血的痕迹。”
“来人,将当晚值班的侍卫押上来。”
李云涛见状怒道:“药王宗的小弟子,休要猖狂,你主子还是军中主帅,她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这时南柯也道:“李云涛,事关我宗主死因,怎就轮不到我们插手,梅大人这是心虚了吗?”
几人顿时剑拔弩张。
僵持片刻后,侗林将那二人押解上来。
刚开始,两人一起咬定那晚确实未有任何人入帐。
君莫离悄悄释放了南柯乡,不过多时,一人道:“小人,小人那晚坏了肚子,离开过两次。”
另一人也道:“梅,梅大人,梅大人去过,只待了片刻就出来了。”
梅尊那夜早早安排自己的心腹去轮岗,为了怕被人指责杀人灭口,死无对证,才留那心腹活命。
本以为药王宗会对他们用刑,到最终就算是招供了也可说是屈打成招,到那时再杀人灭口顺理成章。
没想到那心腹上来就将自己给卖了,真是岂有此理,一怒之下拔剑向那人捅去。
剑被君莫离拦了下来,这个时候怎容他杀人灭口。
君莫离怒道:“我家宗主死的不明不白,我宗门需要开棺验尸。”
梅尊一听,简直笑话,老梁皇宣秘旨时曾说过:将军印应该就在云天音身上,若将其找出就是大功一件。
可那晚云天音死前并没什么特殊情况发生,人死后他也将尸身和屋内都翻了个遍,查无所获,如今就指望尸体回京后再找,哪能让药王宗的人靠近。
怒道:“你一个宗门仆从,连个兵卒都不算不上,凭什么插手朝堂之事?本官身为御林军副统领,岂容你人前放肆?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君莫离脊背挺得笔直,衣袍猎猎。阴冷道:“凭什么,就凭棺中躺着的是宗主,宗主死的不明不白,身为弟子,理应为她查明死因,还她公道。”说着拔剑与梅尊斗到了一处。
秦勤,南柯,侗林和罕王派来的几十个护卫也向棺木袭去。
连日来梅尊带来的三千多将士将云天音的棺椁围的水泄不通,他们早就恨透了这些人。
梅尊终究不是君莫离的对手,十几招过后,长剑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梅尊企图反抗,稍微一动,剑锋在脖颈上拉出一条血线,他顿觉脊背发寒,又怕在将士面前丢了面子,愠怒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加害朝廷命官。”
其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君莫离语气森寒:“怂货,说,为何加害宗主?”
他的宝剑就压在梅尊的颈动脉上,说话和呼吸这微弱的动作都感觉到颈脉在向剑锋撞击。
他哆哆嗦嗦:“是圣上,离京前交与本官的秘旨,绝不让云天音活着归京。”
君莫离:“胡说,宗主乃一军统帅,又是皇外孙,圣上怎会,怎会加害于她。”
梅尊:“没胡说,如今漠北开展农耕,忙于生产,三五年之内不会有战事,云家军再不需要依附于云家人。更何况还有云长缨归京之事,你不会想不到吧!”
君莫离:“圣旨在哪?拿出来。”
见梅尊没反应又道:“拿呀!”
“没有圣旨,下官有御赐药物,和云大人手书,她是甘愿赴死的。”
说着将怀中锦盒拿出来。南柯接过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