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百川表情松动,云天音接着道:“那四年,放眼望去,天穹苍灰,大地焦土,祭天台下,城中断壁残垣,无人存活。大可汗,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百川听的背后冷汗嗖嗖直冒,他的国,怎可那样。
难道,真有什么义喻。
云天音:“大可汗不必紧张,云某梦中所见不会成真,但你该清楚,云某是被蛊毒控制才沉睡下去。可那种力量为何能联通北国,你还相信祭天台干净无尘吗?”
能自称云某,看来云天音已经将整件事划分为一场阴谋了。
百川坚硬的背脊垮下几分,若云天音说的是真的,他也要将整件事重新梳理。
天妃似乎一直都在天神的召唤下,被逼来到这里。
可事情应该是这样吗?,若非天妃仁慈,莫说是发动云家军,就算是罕王李谨也能将自己歼灭在草原。
又怎会让眼前女孩受那么多的苦。
“天音,你为什么不带随从,独来独往有时候真的很危险,而且也无人照顾你。”他随口问了一个与之不相关的问题,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有些心疼这女孩了。
云天音心想:是啊!自己为什么没带随从呢!
以前是有的,小小的自己,身后跟着十多条大尾巴,威风八面,耀武扬威,把个西北小霸王演绎的淋漓尽致。
后来她进京了,不能带上随从,就全部甩了,那时所做之事多为隐秘,也感觉麻烦,别人跟不上她的脚步。
后来不用太拼了,可以放慢脚步等等侗林和容哥儿,可那二人都被君莫离那杀千刀的给霍霍走了,想想就来气。
君莫离那臭小子倒是不错,武功好,能办事,还会用兔骨熬汤。
话说自己在黑狼暗牢那几天又冻又饿,可是没少想那骨汤的味道。
只可惜那人是皇子,又有梦瑶那个未婚妻,抓他做随从看来是有些行不通。
百川见她出神,关切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云天音:“一点小伤,不劳可汗惦记。”
“可你睡了两天。”
云天音:“饿的,黑狼那厮两天两夜不给吃食。真是缺了大德了。”
百川继续道:“他已经被关了两天两夜了,您打算怎么处置?”
“那就还是先关着吧!上元灯节之后再放出来,免得他坏事。”
“上元灯节,大祭司会与天神对话,若按常理,熬过这一切就等于天神承认了你的天妃身份,载入玉牒。”
“你最好是收敛些脾性,莫对天神不敬。”
“我知道,没准儿还可以请民众听一出大戏。”说完云天音眼神中充满了志在必得。
说着又转移话题道:“冷宫西北角,宫墙上有一块青砖是活的,里面藏着你日思夜想的虎符。忘川走的干净,那东西就留给你日后赏玩吧!”
“原来虎符果然真在忘川手中。”百川一边把玩着一边郑色道。
“非也!在曾经忘川宫的宫人手中,他们想拿此物陷害豆家盗卖宫中财物,被云某截获了。”
那兵符是阿鲁可汗留给忘川保命用的,只可惜他一直没用。
起了风,风里夹着雪,天色暗了下来。
这北国,一年有小半年时间都是在风雪中度过的。
上元灯节,万人空巷。
长街之上,一丈多长的牛角号需要四个人合力抬着前行,紧跟其后吹号的人腮帮子鼓的像只大猴子。
呜……
呜……
呜……
声音响彻云霄,这是云家军敌人来袭和发起总攻时才会用的号声,想不到在红胡庆典上也实用。
若在南朝,号声一起,就意味着血腥杀戮,饿殍遍野。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哇!
这样的五人组合并行四组,而身后同样跟着的五人组有五排,组成了百余人的方阵。
三个百人方阵过后,云天音与百川相携而来,坐着龙车,车后面还跟着锣鼓方阵,舞姫方阵,队伍长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文武百官列队相候,数十万百姓安静的落针可闻。
宫人向祭天台而去,云天音怀孕三月有余,身材娇小瘦弱,并未显形。
今日要进洗灵殿,她白衣素衫,发髻高挽,乌溜溜的大眼睛,烈焰红唇,风华绝代,即便丑的出奇,也美的惊人。
多么出彩的少年,多么从容的态度,一看就是见过大阵仗的。
祭天台上,鬼面舞者舞步轻盈。
高台之上,巨大铜盆里的炭火,火焰窜起一丈多高。
这场景足够盛大,也让人无端的敬畏。
好似天神的威压生生压弯了人们的脊梁,连站立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百川可汗牵着云天音的手,一同步入高台之上。
鬼面舞者舞步疯狂,大祭司戴着硕大鬼面具于舞者中高声倡导着祝词。
天雷阵阵,大祭司已从最初的站立祝祷改为跪地祈求,台下官员百姓全部匍匐在地,长跪不起。
大祭司祝祷词吟唱了无数遍。
日近午时,那扇洗灵殿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大门开启,里面传来了远古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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