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当时若没有这冷香,你就在我眼前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而我也会一直不断地寻找下去。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却不敢追随你而去,因为我不知道你到底去了哪里,我怕黄泉尽头没有你,我怕走错一步,生生世世都是错过。
天音,我真的好怕,从来没有这么怕过。答应我,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我只想守护你,真的。”
君莫离所犯的错不可原谅,如今又有了他的孩子。
这孩子是自己终生都洗不掉的污秽,如今却成为了她的续命良药。
自己的骨肉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着,那她以后对这孩子是爱还是恨,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
君莫离的话无法回答,索性做了一回鸵鸟,呼吸缓慢绵长,假装睡去。
心里却再骂:“君莫离你个二货,你说的话能信吗?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掳了容哥儿冒充他,还追杀到了漠北。
心上人小郡主都追来了还在这跟我装什么款款情深,人鬼情未了。
若你也像侗林一样忠诚,干嘛还藏头露尾,处处遮掩。我云天音难道是容不得别人犯错的人吗?”
不过好像还真是,总是有些错误需要用生命偿还的。
其实他二人真的不在一个频道上,君莫离因十殿阎罗与乐凰阁之事怕云天音无法接受他,而处处隐瞒身份。
而云天音却觉得那时已落入敌手,能有条活路就当知足了,所以那所有受的苦都只当是被俘虏的代价,全然不在乎。
因而接受了正直刚毅的侗林,却无法接受藏头露尾的君莫离。
君莫离若知道他所给的天翻地覆一般的伤害,人家孩子跟本没在乎,还一直等着他的坦诚。岂不悔死。
见她睡去,君莫离将狼皮铺在身下,又将自己披风解下,披在两人身上,同榻而眠。
云天音本是装睡,不知不觉真的进入梦乡。可是今天见了君莫离一时勾起多少不堪的记忆,梦里仍不得安稳。
她浑身颤栗,双目紧闭,眉头深锁。口中不知呢喃着什么,终于挣脱了梦境,大喊一声:“不要”随即坐起,浑身已被冷汗湿透。
君莫离想上前安慰,刚有动作,竟被一掌推倒。
见状后,小黄也忙起身,一头扎进云天音怀里。
第二天两人都未提及昨晚之事。
吃过早饭,君莫离与云天音商量回南国之事。
云天音怀有身孕,昨天出了一次手,腹中隐痛,孩子差点出事,而鲁乌山那边就是龙潭虎穴,前路凶险。
她决定听麻叔的,暂避锋芒,回南国去,这里的事回头交给重华众人慢慢查吧!
以前命在旦夕,发挥余烬,她可以全然不在乎。
如今有了身孕,命保住了,云家血脉后继有人了,她没有理由不在乎。
岭南王如烟花绽放,点亮了一个时代的光辉,可他身死后,牵连多少像麻叔这样的人,满手血腥,终不得志。
已有前车之鉴,她不要云家旧部走后车之覆。
这里生活艰难,除了野味,再也做不出别的吃食,而且这里雪下个不停,背风的山谷几乎被雪填了一半儿。人若失足掉下去是没有活路的。
野味也难寻,不是没有,是有些小动物找不到吃的就冻死在雪地里被雪吞没,能找到的大多是大型猛兽,捕杀起来也相当危险。
两人决定南下。
小黄很愿意与云天音一起同去,可是大黄见两人是相携离去,便驻足不前了。
它是这里的虎,这里虽环境恶劣,却很适合它生活。
见大黄不再走了,云天音只得将怀中的小黄还给它道:“大黄,这里不是你的家,你的家应该是一个山洞,既暖和又安全。在这里住很冷,谢谢你这些日子陪着我,照顾我,若没有你们,我早就冻死了。如今我要走了,你们也回家去吧!狩猎时也别走太远,千万别让狼群钻了空子,伤了小黄。”
大黄不懂人言,却也似乎听懂了云天音的意思,带着小黄慢慢向山上走去。小黄则一步三回头,声声哀鸣。
见两虎离开,云天音二人也向谷外走去,回头看看,这应该是云天音所有雁巢中最寒酸最贫困的一个,除了外面的冰川雪谷,除了土炕上的柴草,再无他物。
可这里也有这里的温暖,给她做狼皮战靴狼皮手套的麻叔埋在了草屋后面,尸体用几颗树木遮挡,怕被百川发现踪迹,她甚至都不敢将尸体烧掉。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麻叔死前的话语:“孩子,麻叔遇上你太晚,否则今生必为君马前卒,永远追随。老天为何不给我赎罪的机会。”
离开,有些难过,可是这里不适合现在的她生活。
刚走出山谷,天空中风雷炸响,抬头看时,只见四周都升起了传讯烟花,而只有他们头顶上的烟花是红色的。
君莫离面现几分惊恐,却见云天音笑的坦然道:“君莫离,你的心上人果真是好手段,我竟然几次都栽在你们手上。”
说着一根冰针弹出去,君莫离顿觉全身无力,只听云天音道:“我既然贵为天选之人,又岂是你这种人可以染指的?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