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威走进来,勉勉强强打理了一番,面目归整了许多,身上依旧穿着那身风餐露宿后的行头。
云天音听他说明了来意,思量良久后才道:“虎威将军,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且去吧!”
谁知那虎威也是性子耿出了新高度,拔出腰间长剑道:“云帅之意,奴才懂了。”说着就要抹脖子。
“放肆”
“住手”
南柯几乎是与云天音同时出口。
这时殿外云承、君莫离、洛灵格众人也跑了进来。
虎威将军早已威风不再,梗着脖子不知如何是好。
南柯愤怒道:“今日宗主大婚,怎可见血。”
虎威道:“是,奴才走远些,绝不污了主子的眼。”
君莫离心中愤闷,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赶走了侗林和容哥儿,怎就又来了这么个憨头憨脑的缺心眼玩儿意。天音铁血手腕,却唯独对这份死忠抗拒不了,可怎么办!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听云天音道:“洛灵格副城主,以后这个人就带回光明城守城门吧!他是奴隶,别冻死饿死了就成,月奉不用给了。”
虎威道:“云帅,可皇帝旨意是让奴才?”
云天音耻笑:“虎威将军好大官威,敢情你这是奉旨而来的御用奴才,恕在下失礼了。”
虎威一听赶紧跪地求饶:“奴才不敢,奴才愿听主子安排。”
云天音:“少拿皇帝压我,祖父将你给了我,要杀要剐我说的算,守城门去吧!”
“对了,虎威这名字不适合你,以后就叫虎子吧!”
“虎子多谢主子赐名。”四旬开外的年纪,也曾指挥千军万马,如今落的如此下场,这已是人生的重创了,若是普通人有了这种遭遇,估计会羞愤交加,当场抹脖子。
可虎威将军似乎并未有太多的在乎。很快进入角色,当真是军令如山,令行禁止。
也当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随着虎威一头磕于地,小插曲结束。
云天音道:“云承义兄,你给我送嫁吧!”
众人都出去了,云承接过洛灵格手中的遮面云纱慢慢为眼前女孩系上。
云天音束着高高的马尾,依旧是男子打扮,云纱外的双眼明亮的如同承载了万千星河。
十几年前她的母亲在云承怀中咽了气。
十几年后云承送她走出闺房,却不知命运会将眼前的小姑娘引向何方。
女孩叫他义兄,他却看待女孩如同自己的女儿。
慢慢帮女孩带上大红云纱,隔着云纱牵着女孩的手依旧感觉彻骨的凉。
走出帐外云天音忽道:“义兄,将军印一直在我手中,但我无力持起。以后西北军如何调动就由着老皇帝吧!他筹谋了半生,如今北境太平,总算是没了隐患。”
云承:“阿音,可是西北军也是你的护身符呀!”
“不,如今的将军印已经成了云家人的催命符。”
“阿音”。
“义兄不用担心,归云城中我留下了三封盖过将军印的黄绢,若老皇帝做得太过,可保云家军不受圣旨调遣。”
“阿音,是义兄无能。”
“义兄,顺应天命吧!也许天堑后面会有坦途。”
天高云淡,和风送暖,尽管原野上,茫茫白雪直扑天际。人们内心澎湃,无法形容。
彩旗招展,礼炮齐鸣,罕王李谨大红喜袍站在百阶高台上,望着台阶下缓缓前行的云天音,同样大红喜袍加身,梳着高高的马尾。
过膝的红发赤烈如火,如丝如缎,火红发带映着火红长发,显得那么温柔,那么美丽。她今天易了容,修罗印纹隐去,一层薄纱下的五官若隐若现,美的勾魂摄魄。
脚上穿着特制的靴子。身高与旁边的洛灵格不相上下,长长的裙摆托在身后十几级台阶下。
台阶上洒满了各色花瓣,玫瑰,百合义喻美好。
高台上的围栏柱子全部红绸裹缠,大红灯笼高悬,映着火红绸带。
尽管这是一个不被期许的大婚,苏小佩还是花了大精力,千里冰封雪飘,云巅运来的玫瑰,百合依旧花开不败,只为今日,让云天音感受到南国的温暖。
百阶高台云天音走的漫步轻盈,步伐稳健,身边洛灵格那兰公主左右相伴,两人都化了妆,云纱遮面。
三个人,三种风格,三种美艳。
洛灵格柔情似水,如山间小溪,恬淡怡然。
那兰公主古灵精怪,双眼灵动异常,活泼可人。
云天音纤尘不染,芝兰玉树,谪仙一般。让人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仰视感。
登上高台,罕王要帮云天音拂起遮面云纱,与她一见。
可就在他刚刚持起云纱还为撩起之时,手肘一麻,手臂迅速垂了下去。
身边君莫离不等云纱落下,随手掀起,与云天音目光相对,也将那柳眉杏目,琼鼻朱唇看在眼中,印在心里。
这只是下意识地动作,所有人都未来的及反应,君莫离正大光明地偷窥成功,而李谨这个正牌夫君却只见云纱颤了一下,可是已经不能再拂起。
他只好摊开手掌,见云天音将手伸过来,覆在他掌上,隔着一层云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