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君莫离那张酷帅无边的脸沉的如同黑锅底。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张脸的主人正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
云天音掏坏被抓了现形,一时无语,只得讪讪道:“二殿下,你看噢,你跟了我快一年了,婚事早耽误了。
这些美人各有千秋,也没有南朝女子的矫揉造作,娶回家做妻子,也算是你君家祖坟冒青烟了。”
君莫离愤恨,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本王不举。”
云天音乍一听,只觉突兀,难道是被自己猜中了,赶紧持起君莫离的手腕就要给他把脉。
君莫离一时在气头上,都忘了自己平日里是怎么讨好眼前人的,狠狠甩开云天音的手。
见君莫离发了无名火,云天音也瞬间清醒道:“君莫离,你别忘了,是你将本王的侍从暗卫全部调走的。
替本王挡掉桃花也是侍从执责所在,若你做不来,就遣侗林回来。”
这话一出,君莫离似是泄去了浑身力气,瞬间变回了平日里低眉顺眼的模样道:“宗主教训的是,弟子记下。”
于是乎,两个脑袋四只眼睛齐齐向帐内望去。
还夹杂着云天音不住地点评。
“这个穿黄衫的不错,腰细腿长。是个美人坯子。”
“那个衣襟带暗纹的,那女孩家境不错,她那件衣服侗林给云舒买过,五百两纹银不止。”
过一会又道:“角落里那个绿衣姑娘,肤白貌美,端庄娴静跟你性格倒是挺配。”
君莫离见那女孩正在摆弄一盆花草,凭良心说她长的确实可人,也仅此而已,而自己则完全无感。
或者说,除了云天音,他谁都不上心。
两人在帐外偷窥了半宿,一个细心点评,一个心不在焉。
最后云天音终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君莫离的帐内美女如云,无法入住,只好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帐内。
而君莫离心里美滋滋,面上却不情不愿,委屈巴巴地在外间打了个地铺。
临睡前还故意大声地将房门上锁,仿佛云天音就是个半夜里会爬美人床榻的色狼。
两人心照不宣,暗中较劲,却更像是小孩子心性。
北境这边闹得鸡犬不宁,南朝同样鸡飞狗跳。
沈光宗虎威将军一同归朝后,自然而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沈光宗血衣未换,满身腥臭,连日来的急行军,头发蓬乱,胡子也粘在一起,与出发时的意气风发简直判若两人。
其实这也是他们刻意为之的戏份,毕竟半个多月的行程走了将近一个月才回来,实在是算不得急行军的速度。
此时他发着高热,躺在担架上,随着他的控诉,朝臣们也知道了北境所发生的一切。
个个觉得面上无光,义愤填膺。
“云天音不顾廉耻,以男子之身与那罕王无媒而合,实在有失体统,有伤风化,应将此人驱逐出境,永不得踏入国土一步。”
“那罕王四年前就大军压境,企图强娶云天音,而今云天音刚醒来,不来朝拜皇帝,不去军中任职,只一味前去漠北与情郎私会。显然,他在西齐那段时间早就已经与漠北罕王有私情了。”
“我汉家儿女的名节岂容他这般随意践踏。”
“对,绝不能姑息养奸,应该派人前去漠北,将其诛杀。”
老梁皇看着眼前众口铄金,四年前沈耀祖办杂了事情,后来失踪。
丞相女儿另嫁,沈家又送了个女儿过去给丞相做了小,算是续上了这比纸片还薄弱的情份。
如今孕有一子,丞相老来得子,算是默认了两家的姻亲关系,才替沈光宗肯请了这次出使漠北的差事。
只是那里发生了什么,云天音虽年纪小却也不是莽夫。
想到这些看了眼禁卫军统帅南旋归。
南旋归垂首低眉,自从雁归楼失踪后,他似是进入了晚年一般,对周遭事物都没了多大兴致。
有人接着道:“此等重臣,光是诛杀哪里够,应该株连九族,以儆效尤。”
沈光宗也接口道:“对,这等不顾廉耻的下贱狗东西,光是诛杀哪里够,应该将他关在兽笼里,看他还敢不敢做下这等丑事,大梁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微臣好言相劝了几句,被他不由分说伤成这样,若不是虎威将军和福宝出手阻拦,微臣就回不来了啊!啊啊啊!”
他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好不凄惨。
殿内风向几乎是一边倒的形势,集体声讨云天音。
眼见差不多了,外面太监才高声唱道:“神威将军江英豪求见!”
老皇帝在龙座上道:“宣。”
他派出去的使臣被人伤成了这样回来,无论谁是谁非,云天音都该给众人一个交代。
“宣,护国将军江英豪进谏。”太监尖细的话音刚落。
江英豪满脸风霜,胡子也长长了不少,眼睛有些充血红肿,走起路来腿脚稍微有些跛。
当日漠北王帐,九死一生的战局,他受了些伤还没好,而今又是不眠不休,连续赶路,早已筋疲力竭。
他比沈光宗晚出发半月有余,而今同日朝见,一路上费了多少心力,跑死了几匹马,好在是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