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将至,风刮在人脸上如同冰刺,针扎的疼,彻骨的寒。
洛灵格望着城中一切道:“师兄费尽全部心血,光明城也就只能建成这样了。
师兄常说这辈子最得意于做了这塞北的狼王,才有了与您并肩的机会。
而最大的败笔,也就是做了力所不能及之事,终究是要劳碌一生又无所作为的。”
云天音停下脚步,面对洛灵格道:“不,你师兄做的很好,他做的比历代罕王都要好,他同样是和平的缔造者,他压制了漠北四年。给了云家军喘息的机会。
吩咐下去,今晚城中有头有脸的管事都去光明府一聚。”
旁边一众侍从听后纷纷奔向各处。
洛灵格见云天音娇小身材,周身衣服皆是孔雀蓝色,梳着高马尾,火红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过膝。
整个人是如此的矜贵,如此的艳丽无双,简直就是上苍遗落人间的明珠。
不自觉道:“世间要有多大能的巧手才能描摹出这神韵、这气度的十之二三。”
听见洛灵格由衷地感叹,云天音道:“灵格说笑了,天音也就这半张脸,能拿出来唬人了,世间事难求十全十美。
而我,就是美貌与丑陋并行的那一个。”
洛灵格望着云天音朱红的耳珠道:“师兄慧眼,无论天音以何种面目示人,都能分辨出来。”
云天音也由衷赞叹道:“他和他的父罕是我见过最智慧的北国人。”
晨风吹起,夹杂着落叶,夹杂着雪花,云天音不觉瑟缩了一下。
君莫离随手解下身上披风披在云天音肩上,洛灵格也下意识的帮她系好衣带道:“天音,留下来好吗?这里虽然苦寒,可这里依旧有热爱和平的人们。
这几年刀兵不起,百姓们也总算有了点儿微薄积蓄,若他日再战,王兄这几年的努力又付诸东流了。”
洛灵格比云天音整整高出一个头还多。云天音的个子还不到她的肩膀。
洛灵格眼中波光流转间,总给人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云天音想要拍一下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却尴尬的只能扶到她的腰身。
接着道:“灵格不必烦忧,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句话你在南朝应该听过,我既然接管下光明城,就要为光明城的以后做打算,以后你跟着我多学学,我不在的日子,城中大小事务皆由你负责。”
显然,洛灵格吃惊不小道:“天音,我做不来的。”
云天音拉起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傻姑娘,哪有那么难,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都是有法律的,照本宣科就好。你先在光明城学习一下,等以后自会帮到你师兄的,记住,学这些对你有好处。”
三人在城中大小街道转了一天,光明城名叫一座城,大多还是延续老传统。
各部族间房不挨房,户不挨户,吃穿用度,各自为政。
说简单点,就是一个聚众的族群,没有共同的文化、共同的生活目标。
部族间若是起了冲突,由族中长辈出来调和,若不能调和成功,就找来更有威望的人出来调解。
这就形成了李谨所说的。若哪一方独大都成为其他族人的灭顶之灾。
好在这些人大多伤残者居多,虽然与生产生活不利,却没有什么野心,大伙相安无事度过了四年。
若长此以往下去,李谨所担忧之事,必会成真。
到晚上日落时分,三人才赶回光明府。
回去见府中已经摆满了各式礼物,其中土特产居多,但也不乏珠宝首饰等事物。
而来参加这次聚会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竟二百多人。
云天音走到居中位置坐下,那些人因府中未有那么多座椅,大多数人干脆席地而坐。
君莫离不动声色走到云天音背后站立。
云天音压了下手势,示意大家安静后问道:“哪位前辈先来介绍一下自己?”
这时人群中出来一个白眉白须老汉道:“前辈不敢当,小老儿年七十有八,是一支那塔部族的小族长,当年被乌查木族屠杀,部族人员所剩无几,就带着族中子弟投奔光明城了。”
云天音:“那你们平日里都做些什么维持生计?”
小老汉道:“以前有自己的牛羊马匹,食物丰足,后来部落遭了屠杀,牲畜也被抢光了,毡房被烧了,女人孩子也没剩下多少,到光明城里做点儿灵活,虽说朝不保夕,但总算是能有个活路。”
云天音:“那你的族中其他人?都靠什么为生?族中老人多少,青年多少,小孩子多少。”
那老汉见云天音拿出纸笔要做记录,便紧张了起来道:“族中老人不,不多,六十岁往上的,不足十,十个。
青年,青青年多些,大多伤了手脚的,没什么劳动能力,有一百多人,小孩子多些,这几年无战事,新生了也有一百多呢。
女人少些,被屠杀后三十个不到了,后来有娃子从其他部族娶回来的,现在也有四十儿几人呢!”
云天音记录完成后放下纸笔道:“老伯不必紧张,晚辈出到此城,承蒙大家不嫌弃,叫一声城主,总是要做些城主该做的事。
来人,给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