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大梁谁最得圣宠,自是曾经的雁归楼无疑,可那又怎么样,三刀六洞之刑都允了,果真是天家无情。
沈耀祖又算个什么东西。拿根鸡毛当令箭用,简直活该。
云舒这里气得义愤填膺,那边从朝会开始就未发一言的赵相国躬身道:“陛下,如今云世子叛国之罪虽已洗脱,可他重伤未醒,西北军大战在即,中军帐里怎可无主帅。”
朝臣们一听,可不是,如今云家仅存的后人已然如此,看来威震天下的云家是该落幕了,新一轮的权力角逐即将开始。
而这些事与殿内的洪朝、秦沧海众人无关,同样也与殿外候着的重华、苏小佩、侗林众人无关。
可关乎西北军,却直接威胁云承。
云承此时并不管这些,他只知道皇帝答应了放世子离宫,那她是郡主的身份就不会暴露,他们的小阿音总算是有条活路了。
其实那些所谓的证据,虽然都是事实,可若不是在今天这种群臣共议的场面拿出来。
保不准又被哪个乱臣贼子倒打一耙,到那时证据作废,再想洗脱罪名就没机会了。
好险!阿音受了那么重的刑,总算是为自己搏了个清白。
至于西北军未来如何,那是以后的事,是皇帝的事。
而他自己,除了战场上有用武之地,平日里没了义父的照拂,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这时听姚尚书大人道:“陛下,微臣保举一人,东南军梅石林元帅帐下,李云涛李将军。
此人年岁不大,用兵如神,在东南军崭露头角,很得梅帅赏识。”
旁边柳大人中恳道:“姚大人,虽说李云涛是东南军后启之秀,可东南自是与大西北不同。
他们所谓的崭露头角也不过是剿几个匪寨,连真正的倭寇都没见过,那能算什么战绩。
去年雁归楼雁大人重伤未愈就破了无忧谷案,那才叫做实力。”
而这时赵相国不急不徐道:“柳大人此言差矣!好的战绩都是在实战中磨练出来的,要给年轻人锻炼的机会。”
话落,朝臣顿时分成了两派。
这个说要让年轻人多历练。
那个说战争不可儿戏,一寸山河一寸血。稍微一个指挥失利都是要拿人命填的。
还有人说二十几岁已经不小了,想当年云擎天执掌西北军时才八岁。
而云天音今年打这两场战役也才十二岁。
这话说的,云擎天八岁能扛虎,一杆长枪横扫千军万马。
云天音五岁过八百里瀚海,双脚丈量河山,到过北部边疆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哪是什么天才,那是厚积薄发的力量。
云承听李云涛的名字出现后,不自觉与云舒对视一眼。
云舒曾经说过,千机营的线报称,赵相国表面清廉,而他偷养的外室就有七八个。
最受宠的女儿与人私奔后珠胎暗结,相爷只好暗中派人运作,将那不成器的女婿李云涛安排进了东南军。
从此相国与梅帅沆瀣一气,李云涛平步青云。
赵相国两次出言后,目的已经达到,朝臣开始围绕李将军是否能胜任西北军主帅而讨论,不再举荐旁人。
云承本应反应最大,可他却无动于衷。
阿音不知几时能醒,谁还有空管别的。
再说西北军只认将军印,没了将军印,谁能调兵。
无非就是去个混世魔头,日后要受些无关紧要的闲气。
老梁皇见朝臣讨论基本已成定局,刚要出言。
忽听殿外侍卫来报:“峨眉派掌门静贤师太求见。”
朝臣一时怔愣,这峨眉派掌门从不踏入世俗,今日怎么来了皇宫,而且是谁允她进宫的。
只见静贤师太头戴巾帕,一袭月白长袍缓缓而来,相貌慈祥,给人一种悲天悯人的气息。
来到老梁皇面前施了抱拳礼道:“贫尼静贤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梁皇:“师太客气,当初雁七公子遇难,蒙师太仗义相救,朕谢过了。”
静贤师太听罢微施一礼道:“贫尼替雁公子谢过陛下惦记,贫尼今日此来,实为雁公子相托之事。”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交于皇帝身边李公公,还不等李公公接过,南旋归早一把抢过,可信笺在手又觉不妥,只得悻悻交给皇帝。
老梁皇本以为雁归楼来了消息,迅速拆开封漆,可见到上面字迹,简直不敢相信。
只见上面干涸的血迹写着:“西北军更换主帅之日,大梁国江山倾覆之时。”
下面是用血画的荧火骷髅头图案。
老梁皇越看越心惊,这让他想起了国师预言的凤凰女。
也是这般嫣红如血。
他想将这当成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可他明明记得,雁归楼曾说过他的师父善于卜算。
给他算的三卦皆为大凶,可现在雁归楼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当真是应验了。
手有些抖,将信笺交与了南旋归。
随后问道:“师太,这信雁七公子何时交于你手。”
“去年七公子在山上养伤,下山之时。”
“当时他可曾说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