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拳下去,沈耀祖牙齿脱落一地,鼻歪眼斜,七窍流血,脸肿成了猪头。
一众朝臣慌忙将二人拉开,其实也都心中解气,就着这个机会甚至有人还在沈耀祖腹部裆部跺上几脚。
反正人多,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这账都会记在姓云的身上。
当众人将二人拉起时,沈耀祖状若疯狂,欲扑上去与来人撕打。
而那个打了人的比挨打的还要疯狂,双眼猩红,目眦欲裂,恨欲成狂,简直像活阎王一般。
见他全身甲胄加身,目光犀利,面部轮廓沉稳刚毅。
众人猜出了个大概,可没听说过有调令或圣旨啊!
这个人……难道是……不要命了!
正在大伙内心揣测,忽见那个人面向当朝皇帝跪下道:“末将云承参见陛下,末将擅离职守,求陛下降罪。
沈耀祖当日对我军少帅滥施穿骨之刑,求陛下降罪。
沈耀祖当日用两匹马牵着刺穿我军少帅身体的铁链过乐安城,全然不顾少帅安危,用尽侮辱之刑罚,求陛下降罪。”
云承当堂列出沈耀祖二十余条罪状,虽没提供证据辅佐,可朝臣听来俱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穿骨之刑已是骇人听闻了,受刑的又是孩童身躯。
若再让两匹马拉着穿骨铁链行走,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五马分尸吗?
我大梁总也算是礼仪之邦,怎会有如此恶毒的刑罚出现。
好险,难怪十几万人的城市静的落针可闻,这特么谁敢出声呀!
一出声惊了战马,囚笼里的人就变成尸块了,众人都暗暗觉得脊背发凉,肩膀一痛,情不自禁腿脚发软。
这时听沈耀祖豁牙漏风,依然口齿不清道:“云承,你休得猖狂,这里可不是云家军,可以随便你怎么蒙蔽圣聪。
如今你擅离职守,擅自回京,已是死罪,本将军就看你怎么死。
那云天音身为镇北王世子,不修己身,四处招惹风流债,如今被西齐漠北两方人马拉扯,依旧寡廉鲜耻,舔颜苟活,若我沈家出了这等败坏门风的子弟,早就一根麻绳了结了他。
沈某只是给他云天音一个小小教训,让他明白一马配双鞍的结局有多可怕,何罪之有。”
这沈耀祖显然是被云承打懵了,将想说的话一股脑全抖了出来,全然不顾皇帝在侧,根本没他发言的权力。
而云承听了这话更是大为恼火,全然忘了进殿前洪暮大师的嘱咐。
大喊一声:“沈耀祖”,跪得笔直的身体猛地又朝沈耀祖扑去。
两个人瞬间扭打成了一团,这一次谁都没有用任何招式,只如市井小民一般拳拳到肉,挖眼睛、揪耳朵、打的相当无赖。
朝中文臣无人敢上前劝解。
打了许久,南旋归才上前,一挥衣袖,化解了两个人的攻势。
见两个人都挂了彩,双双跪于皇帝面前。
老梁皇怒其不争道:“你二人没什么要说的吗?”
沈耀祖委屈巴巴:“陛下,末将有罪,求陛下息怒。”
云承:“陛下,末将擅自回京已犯军令,只是末将所带五万精兵,实为保卫云世子而来,求陛下开恩,给他们留条活路。”
待臣死后,求陛下派人转达:云承谢过漠北王子丛林相救之恩。
至于沈耀祖所言,世子招惹西齐、漠北之事,世子被从西齐救回已两月有余,从未醒转,对连日来所发生之事,一概不知。
求陛下开恩,莫让这些污言秽语传进世子耳朵,他还只是个孩子,受不得这些污脏。成年人的世界,他还不懂。”
说着眼尾泛红,肩膀耸动,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抖。
老梁皇见云承跪立笔直,引颈受戮的样子,不自觉又想起当年云擎天被逼婚的模样。
过刚易折,这么多年了,他云家人还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又看看囚笼中的云天音,他的小公主当年被自己算计,嫁给镇北王为妃,如今二人皆已故去,只剩下这个不知还能不能救活的孩子。
这与最初自己所打算的并不一样,他的小公主应该长命百岁的,他的小皇孙应该手握重兵,驰骋疆场的。
事情怎就变成了这样。
半天后老梁皇方才开口道:“云承啊!你今年多大了?”
云承:“回陛下,云承三十九岁。”
皇帝语重心长:“擎天元帅叫你阿承?阿承啊!其实成年人的世界,你也不懂,别忘了回军后领二十军杖,以儆效尤,先退下吧!”
这时沈耀祖道:“陛下,云家军与西南军似有勾结,当晚小树林混战,臣曾命西南军副将楚渊、临硕二人追捕漠北小王子和云天音爪牙,他二人均未完成任务,才导致漠北王子在我大梁国土嚣张,云天音爪牙一路相随。”
皇帝垂眸不语。
云承这是第一次进宫面圣,本就报着必死之心来的,没想到老皇帝说了几句莫名的话,竟然肯放他回西北了。
这时火气也消了大半,还是要将正事办完。
见他从怀中取出一本厚厚账册道:“陛下,这是苍狼营锻造饮血军刀的账册,数目太多,末将只将死在白露战役中十几万兵的名册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