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人仍旧是那终年不变的大红大绿的打扮。
他们是君莫离秦勤众人。
君莫离面对镇北王雕像,面对这个杀了自己师兄的人,本该是恨的。
可此时竟恨意全无,也许是这半年的滔天洪水磨练了心性,行事不再偏激。
也许是看了云家人的过往,不得不折服。
也许是想起云天音的遭遇,该受的罪都受了,心下释然了。
也跟着三拜九叩,虔诚敬心。
他终于不再只是跪天跪地跪父母了。
若是侗林看到了,非表扬他家主子有长劲不可。
只可惜半年了,侗林依旧音讯全无。
李大勇带队来乐安城采购物资,听说君莫离等人出访大梁行至此处,非要订桌酒宴不可。
乐安城最大的酒家,云来客栈。
几人上得楼来,见李大勇同他们几名副将已经将酒菜备齐,李大勇快人快语道:“君兄,自那日密道分别后,咱们这还是第一次一起坐下来长谈,这些日子君兄可真是辛苦了,来,敬您一杯。”
君莫离客气道:“李兄哪里话!若不是那日您的副将前来营救,恐怕咱们还真就成了叫花鸡,该感谢你才是。”
李大勇举杯向另一桌他的几个副将道:“你们是不知道,那天下着大雨,可外面那火烧的就跟那打铁的熔炉似的。我老李是个急脾气,想着一猛劲窜出去,只要能留我一口气在,谁管他烧伤了,烧残了。出去定找那龟儿子算账。可是人家二公子愣是在那房间里找出了一条密道,救了咱哥几个不说,那里面的金银财宝堆着,正好给咱们抗灾用。”
几个副将听了,也纷纷举杯道:“多谢二公子的救命之恩。”
君莫离回想那日,也真是侥幸,若不是跟小楼混了半年,懂了一些基本的机关术法,密室逃生的本事,哪里能躲得过。
只是小楼失踪太久了,江湖上关于他的传言早已远去。
因而苦笑道:“说起来,本王的错。那日所谈之事甚多,原想着那书房离其他宅院远些,是个清静之地,可没想到反倒是着了刘老儿的道。”
这时有个副将端起酒杯问道:“这是何意?那刘老儿怎会知道二公子要去的是书房。”
肖风道:“他并不知道殿下要去书房,他只是将想要除掉的人引进书房。当时外面虽雨大,但若外面有人走动,再泼火油,以我们几人功力是能听出来的,放火之事根本行不通。火油原是提前藏在廊檐下的。”
肖遥也继续道:“暗室里藏了那些三皇子的把柄,一但事情暴露,引来追杀,刘老儿就会将人引进房间,随后点火,自己密室逃生,让不知情的人以为他与证据一同焚毁。”
李大勇也难得头脑清醒道:“没错,他这次大肆贪污救灾物资,应该是打算来个死遁,逼他走这条路的,不是政敌,是他的大靠山才对。”
结束这个话题的讨论,几人对灾后重建、城市规划、乡村道路引流提出了很多看法。
齐皇这次派去的新任太守是个薛姓的中年男子,没什么名气。
自从接任了旬州太守一职,人未到,名字却先火了。
皇帝盼贤臣,百姓盼清官,希望不会出现第二个刘太守,希望这人能为百姓带来新生。
李大勇的几名副将喝酒喝的舌头都短了,还在讨论着灾后工作,房屋重建,堤坝加固,欠了一年的收成,百姓的口粮问题零零总总一大堆。
君莫离这时作为一个皇家子嗣,若论为社稷出力,却连这些当兵的半分也不如。
万民书一起,他马上被调离了权利中心,甚至是直接驱逐出境。
连边也沾不得。
想想太过悲哀。
这时候,秦勤递来了一杯酒道:“怎么样?小莫离,那日我送你的小新娘可还满意?”
君莫离涩然苦笑:“当然满意,秦兄用一个枕头就将我从那布置精细的命案中摘的干干净净,还助我解了毒,将刘太守拉下马。我怎会不满意?得君为友,实乃此生大幸。”
秦勤听到褒奖,笑得有些腼腆,转而翻脸道:“那你怎还给为兄取外号。”
想到‘红花绿柳姑娘’,难怪侗林反对,这外号给人取的也实在是太损了些。
一想到那个叛主的侗林,与云天音一样桀骜不驯,野性难驯。
这么久了也不给主子来个动静,果然和他主子一样绝情。
都不知道自己这个旧主其实还在惦记着他。
那不如就给他使些绊子,因而皮笑肉不笑道:“那外号,侗林取的。”说完感觉人也畅快了不少。
秦勤一听,觉得不可置信,可是管他谁取的,总之今天话说开了,以后就没人敢浑叫了。
一双狐狸媚眼狡黠道:“小侗林,好说,等见了面让我的痒痒粉好好招待他。”
“不过话说我可是很久都没见到他了,人呢,不会被你冻死了吧!”
这时肖风道:“那小子就是个白眼狼,背叛了殿下,逃走了。”
“哦,原来是这样。”秦勤给了君莫离一个敢情你小子是给人栽赃,我都明了的表情。
但侗林因何叛主,眼前人是一国皇子,这中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