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擎天将信从头看到尾:“这熊孩子,闯了祸,吓得不敢回家了,我去找她回来,你们准备迎接江家兄弟回归。”
说完又忿忿道:“假小子就是不能惯,上次见她可怜,放她一马,这才几天又开始闹腾,难道真想将自己玩死才甘心吗?”
重华见云帅恼怒,只好弱弱拿出上次信笺道:“师父她在漠北受伤了。”
云擎天看后,心中五味杂陈,与北境,国仇家恨,他也早就想这么痛痛快快地来一场。
只是若他亲自出兵,回来就得拉着一队人马上断头台。
也只有天音这没入军籍的敢如此嚣张行事,等过几年,接了帅印,也会像自己一样,成为供在神坛上的傀儡,不可行差踏错一步。
只是没有大军的支持,这仗打的太过凶险了,那七千多将士都是什么等级,拿到武林中也都是高手,以一敌百不成问题。如此惨重的伤亡,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时节已到初春,天依旧下着鹅毛大雪,空气湿润,雪在空气中凝结,又在落地时化去。
寒山之上,到处飘着雪水浸透枯草的清新气息。
江家兄弟带着二哥的心脏,带着几百残兵已经下了寒山,向国境线而去。
云天音这一战损兵折将,心情压抑,无法释怀。
日前又收到了重华的来信,皇帝追封了杀小虎等一众兵士,也加封了江家兄弟为护国大将军,这本是一件好事。
可坏就坏在她这点家当全部暴露无遗。
这本是留给自己与父亲保命用的,如今暴露出来,镇北王的世子豢养私兵是想谋反,还是想叛乱?这罪名若是压下来,他们父子就只能提头面圣了。
与其那时候承受亲人离别之苦。莫不如自己提前逃离。
蚕丝锋利,云天音三下五下削出了一把琴弦,指腹轻捻,无影蚕丝立即实化,几个环绕,一柄七弦琴做好。
轻轻拨弄,琴声嘹亮,响彻云霄。
早已远去的队伍,人人静立不动,脱去头上盔甲默默听着,这是军中的战歌,是他们的主帅在召唤着那些战死的将士亡魂,不要眷恋那最后的栖息之地,要他们回家。
琴声响彻长夜,那战歌能隔着重重天幕,传出千里万里。
召唤那些亡魂,战斗已经结束,引那些找不到家乡的亡魂,重新找到回家的路。
天亮了。风雪未停,琴断音垮。
云天音那细白如瓷的手指血迹斑斑,她将七弦琴埋在了寒山之上。
与同样一夜未眠的容哥儿走下山去。
没了小世子,量那老皇帝再折腾也翻不出天去。
半个月后,大梁皇宫悬挂着政通人和的金銮大殿上,江英豪、江宇豪和小囡跪于殿前。
可最应该接受加封的云天音世子,人却不能到来。
老皇帝手捧北境的和平国书,云天音三个字稍显稚嫩,能看出执笔之人的不学无术。
可是在国书的内容中,有那么一条进献美人十名,被人一笔勾去,笔墨不停不顿,一气呵成,如出鞘利剑,锋利异常。
这小孩子处处藏拙,却处处露着破绽,小小年纪,在成人的世界里蹦哒,也真是难为他了。
因而仰怒道:“什么人如此大胆,在国书上留下污迹。”
江宇豪正气凛然道:“回皇上,世子爷说我南国气候湿热,那塔王军数十万人都未能逃脱水土不服,在临城闹了肚子,因而不必为难她们小小女子。”
这话虽然说的理所当然,可人家数十万将士是怎么闹的肚子,你云天音心里就没点数吗?
怎就这般无耻,合着你给人家投毒,却成了人家身体的不是了。
皇帝想到这些也只得悻悻道:“也是美色误国,天音做的对,这次他怎么没有一同进京?”
江宇豪正色道:“回皇上,查哈鲁王在白露城战役中辱我兄弟尸身,世子爷震怒,一路追击而去。他年少冲动,违反云帅军令。待到回程途中,又觉不妥,为躲避元帅责罚,离家出走了。只是北境归来,他已身受重伤,回国后暗中求医,被云帅逮个正着,抓回去领罚了。”
“这丁点的小孩子离家出走,真干的出来啊!”
“是,是,不奇怪,我孙子前年也闹过。”
“你孙子多大。”
“十六岁,那年读书不用功,被夫子教训,就离家出走了。”
“王大人独子,前几天也闹过,据说是想娶个丫头为妻,家中不允,就计划着私奔,被发现了。”
“那可少不得一通责骂。”
“现在还在祠堂里跪着反省,都饿三天了。”
“王大人三代单传,这次居然下如此狠心,看来是气的不轻。”
一众朝臣你一言我一语,彼此之间互相揭着短儿,不留余地。
是云天音世子带回来的国书,让人们精神振奋,那世子年纪太小,干出些什么出格的事也属正常。
这些朝臣看似互相贬损,实则也是变相地为那云世子求情,毕竟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他懂什么军令如山。
老皇帝自然心如明镜,他也好奇那云帅抓回离家出走的儿子,会怎么办?先前可是传言他宠儿子宠的,百万敌军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