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军横亘在整个北方,而他的心脏却在西北。几十年前,云擎天扶持当地的一个小村庄。
帮助他们清剿马贼,教村人识字,帮助他们农耕,这只是一点小小善意。
后来村人渐渐感觉,云家军士兵也并非高不可攀,同样是有血有肉的大好儿郎,收到年轻女孩儿送的鞋子也会红着脸腼腆收下,渐渐的也就有了与当地姑娘通婚的先例。
内战外战连年征战不休,一场战役打下来,动辄几千几万的伤亡率,内地百姓谈云军而色变,军中人数严重补给不足,都是一个个大好儿郎,谁家愿意送去前线丧命。
云帅向来主张将士娶妻生子,褒奖生下孩子的家庭,甚至拿出自己的津贴为生下孩子的将士发下补助。
就这样一点点乐安的小村子外来人口越来越多,变成了乐安郡,乐安镇,乐安城。
人口从最初的百余人变成了拥有几十万人口的繁荣城市。
出了正月,天气依旧很冷,云天音穿着狐裘与江英豪、江宇豪等人相邀去城外赛马。
穿过熙熙攘攘叫卖声不断的人群,店铺林立的街道,路过高耸的城楼。
父亲那苍劲有力的七八米长的春联,依旧透着过年时的喜庆。
“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城。国泰民安。”
这最简单的祝福。也是所有百姓的心愿,只是此时国泰民安将再一次被打破。
出城快马疾驰几十里,与早已等候多时的众人相会。
云天音几个得力手下到齐。
苍狼营指挥使江英豪、江宇豪兄弟,他们常年收编一些军中遗孤,伤残退役兵士,在北方的十万大山里建立村庄,开垦荒地,每年出产万担军粮接济部队。
营中武人兵士两千多人,各个武功不俗。
千机营里的云安,云行,云舒都来自京恶谷,营中弟子只有八百余人,大多为一些江湖义士,从几岁稚童到八旬老翁不等,他们在四国内到处开设祈愿楼。
祈愿楼所接的生意也各有不同,买卖的是秘密,是人命。
总之,只要你有心愿,能付得起价钱,没有祈愿楼办不成的事。
先锋营指挥使重华叶明君。营中弟兄五千余人,是真正的军中战士,每个人都立过军功。
彪悍到什么程度?面对吃人肉喝人血的北蛮人,就算是断了手脚,也要用自己的头,自己的牙齿与敌人同归于尽的那种。
这次出城明理是赛马,实则是有些军务要谈。
云天音今天穿的是鸦青色长袍,通身上下无杂色,连同头上发带也是同款。再配上雪白狐裘,漆黑的过膝长发,半张带胎印的脸被人皮面具遮住,另外半张脸,柳眉凤目、朱唇琼鼻,竟是罕见的人间角色。
不等云天音开口,云舒,也就是曾经的宜织姑娘,行了拜礼后飞扑了上来。
欣喜道:“小恩公,总算是见到你真面目了,小恩公,你长的可真是太美了。
若是君莫离此时在场,就会认出来,这云舒姑娘也算相识,数月前雁归楼受了刑罚,这女孩出现过。
云天音的个子与她相比还是太小了,本想拍拍云舒肩膀的,却只能扶了一下她的腰:“小舒姐姐,莫要打趣我了,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比我们家明君还美呢。”
那云舒娇嗔道:“还说呢,师父就会拿我们几个蠢徒弟寻开心,要不是京郊那次事情发生后,我们几个查出了点线索,追到了那个小村子,我们早就被你抛弃了。”
“怎么会?我只是身份不便公开,后来被你们三个找来,雁归楼的产业也被你们撂了挑子。”
“师父,对不起,若不是我们三个任性,雁归楼酒家之事不会出现,你也不会在江湖上漂泊了半年多才能回来。”
“不怪你们,祸是我自己招惹的,左右躲不过。”
江家兄弟与重华、叶明君四人面面相觑,有关雁归楼,有关京恶谷,他们也只是听了些卖艺的传唱,具体实情并不清楚。
云舒捋捋云天音的过膝长发不觉稀奇,为什么小孩子的头发会长这么长?
这时云安道:“首领,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北境那边开始有动作了,这次是乌察木族为首。”
“嗯,预料之中,自从十二年前突厥王与父帅在白马坡大战后消停了十几年,又到了重整旗鼓的时候了。”
没人知道那次白马坡大捷,正逢自己出生,母亲身死。
一场战役的大获全胜,举国欢庆。
可是云家儿女的命运依旧重复地上演着,那次父帅送走了自己的第三位镇北王妃,是天意使然,还是着了有心人的算计?一半一半吧!,总之是云家儿女不得不屈从的命运。
这一次,上天又将送谁走,云家只剩他与父亲二人。父亲虽然年纪大了,但老来得子并非难事。
而她自己,小小年纪,身中两种蛊毒,那冰火两重天会致人疯魔,无忧谷的虫子,虽被自己灭了,可那股邪劲也会在人身心受创时出来捣乱。
她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该是一军统帅该有的样子,所以这次战役她要替上天与老皇帝做出选择。
云舒这时也道:“首领,西齐祈愿楼接到一单比较有趣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