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莲花一听,眼前这位姑娘见过类似图案,眼眸放光,道:”你说那人是家姐?”
雁归楼道:“我不确定,但她说过曾经姓王,是被人卖做了童养媳,想来极有可能。”
问明了马家村的地址,王莲花不再整天无所事事,饭吃的飞快,准备饭后就此寻亲去也。
若马家村的王姑娘,曾经的马寡妇,真的是王莲花的姐姐,能找回失散多年的亲人,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雁归楼在鬼影卫隐藏身份两年,平日早养成了少言寡语的性格,不光是说话言多必失,
饮食习惯、穿着打扮、手上兵器、武功路数,都不可露出分毫破绽。
如同今日这般,与众人同桌共饮。辛辣的酒水杯杯入喉,肥腻的东坡肘子、酱香羊排也要夹上几口,尽管囫囵吞下,也不能让旁人看出分毫厌食之意。
身旁南柯看在眼里,知道自家宗主这几年定是受了很多委屈,按照师父苏小佩所教她的,赶紧给雁归楼夹了几筷子凉菜过去。
雁归楼知道苏小佩待自己是极好的,此次派南柯跟着自己出来,可那南柯生的孩子也还不满两个月,怎么舍得。
而苏小佩定是将她的个人喜好都教授了一遍,此时心中感激。
再抬头,见伤势好了大半的晚秋也正时不时地给容哥儿夹菜。
一时心里怔愣,随即望着容哥儿,竟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悦感。
饭后送走了王莲花,晚枫与晚秋兄妹也欲告辞离去,二人都重伤未愈。不放心的雁归楼,只好命容哥儿护送兄妹二人前行。
其心中隐藏的隐秘不言而喻,容哥儿这次出行,若真能带回来个徒弟媳妇也是了了为师的一桩心事。
中午时分,层层云集的天幕又飘起了纷纷扬扬的落雪,没有风,雪花缱绻缠绵。让人心里也跟着平静下来。
打发走了容哥儿,没了车夫,雁归楼还要在这小客栈休整些日子,毕竟九霄还没满月,不能将孩子折腾病了。
她推开房门,向楼下望去,楼下几个孩童在堆雪人,打雪仗,小手小脸冻得红彤彤的,那嬉笑打闹声,声声悦耳动听。
一对小夫妻刚刚堆好了一个大大的雪人儿,他们向店家借来了水桶、瓜果之类,为雪人装上了帽子。
红枣做了眼睛,尖椒做了鼻子,香蕉做了嘴巴,雪人儿笑的憨态可掬,大功告成。
丈夫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妻子身上,拉起妻子的手合在掌中呵两口热气,帮妻子取暖。
两人四目相对后,紧紧相拥,目光凝视,深情款款,芳心可可,他们小小的恩爱深深地触动了雁归楼的心。
他多想有这么一个温暖的家庭,与哥哥们嬉笑玩乐,看着父母恩爱缠绵,可这一切终归是遥不可及。
父亲爱她如命,却只能用公事公办的态度亲自鞭挞她的身体,让她快快学会长大,让她凡事不要逞强。
母亲为她以命换命,与哥哥们一样,变成了别人手底下的妙手丹青,冰冷的字画。
她的家在哪里?她终究是没有家的。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雁归楼望着楼下幸福的一家人,神游天外,身上多了一件大氅,也未理会。
那个人却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她没有动,也不想理会身后的人,只想用眼前画面暖一暖自己的心。
这时耳边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道:“小楼,若想堆雪人儿,等上一两年,萧儿长大了,我们也可以。”
雁归楼心下一凛,怎么是梅笑楼?都怪自己刚刚走神的厉害,没感觉到杀气就未加理会。
这时只能假装早就知道是他一般道:“说什么傻话,那些小孩子才会玩儿的东西,你以为我会喜欢?”
梅笑楼将人搬正过来面向自己。雁归楼发髻高挽,容颜昳丽,就算九天仙子,月里嫦娥再美,也不过如此了。
端详了好一阵才道:“小楼,你太狠心了,你不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
“若不是想起萧露荷的骨灰,恐怕我现在还在满城风雨的寻人,你怎就不声不响地甩掉我了呢?”
雁归楼也在想:“是不是此人在自己身上落了什么追踪之物,一听到骨灰,也就释然了。
“梅笑楼,你想多了,你当初受我连累,卷入了一场场的江湖纷争,如今一切结束,本该各安天命,何来甩掉之说?”
梅笑楼一听,只好继续嬉皮笑脸道:“小楼,咱不这样成吗?这一路打打杀杀的,经历了多少危险?如今连孩子都生了,怎能各安天命?难不成将我当成负心汉了!”
雁归楼向来对这人的死缠烂打没有招架之力,如今回家在急,怎就甩不开了,只得愤然道:“别乱说话,九霄是我弟子。”
梅笑楼只得死皮赖脸继续道:“是,是是,弟子,弟子。是我亲眼所见,小楼生下的弟子。”
雁归楼见此人如此歪曲事实,一时愤怒,若不是身高不占优势,真想一巴掌给他呼过去。
手中无影蚕丝无声无息地缠上了梅笑楼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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