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梅笑楼拿开了书册,静静看着默默流泪的小楼。
他伸出手去,虚空中描摹着小楼的眉眼。
满是怜惜,然后指腹轻触,将一滴晶莹的即将滑入鬓角的泪珠接了下来,轻轻含在口中,竟然是苦的。
他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如此心痛,如此悲伤,连眼泪都要比黄连还要苦上三分。
此时的梅笑楼做了一个很不正人君子的举动,他低下头去,轻轻吻上了小楼的唇。
做出了这个大胆举动后,吓了自己一跳。
赶紧退后一步,红着脸颊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怎就偷吻了小楼,小楼是男人,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难道我是病了,我不是正常人了。”
他虽未经情事,可也已是十几岁大男孩,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难道自己对小楼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见人还未醒,不知梦里有什么苦难,让小楼怎么也无法摆脱。
于是又大胆了起来,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像是要揉进骨子里。
管他的什么心思,这个人孩童体态,老男人的灵魂,自己就是再怎么畜牲,也不会对这样两种极端的人性起了心思。
这次再遇小楼,他有一种怎么也抓不住这个人的感觉。
小楼性子变得太多了,以前虽然清冷,不愿与人交流。
但在自己和沈秋词这样的熟人面前,还是能正常交流的,甚至是偶尔会无伤大雅的开个玩笑。
还能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去哄何冬冬那个小尿床精。
可这几日自己在他身边,他甚至将自己当成了透明人。
多少天都未与自己说一句话。
唯一的一次交流,还是自己将狼人谷的事,说与他听,并将钥匙交于他手中时,他说了个“好”字。
也不知道好什么,是救回孩子好,还是封了狼人谷好?
梅笑楼内心焦躁不安,小楼的变化,问题出在了哪里?
是与自己生了嫌隙,不想再搭理自己。
还是中了蛊毒,使他整个人都变了?
若是前者还好说,自己耐心跟随,慢慢引他冰释前嫌。
若是后者,就很麻烦,毕竟对于蛊毒,无人懂得,实在不行,还是得去一趟苗疆治疗。
一夜过后,雁归楼醒来,看着揽住她手臂睡得正香的梅笑楼,有点怔愣。
这个人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爪牙,没见谁家爪牙还能与主子同榻而眠的。
当初只以为自己不日就会返回云家军,再加上又是女扮男装有点心虚,就没太管他,现在看来完全是个错误,就不应该惯着这个人。
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梦中所发生的事情,都是她这几天所看到的话本故事。
她成了故事里的人。
匆匆洗漱之后,去了静贤师太的禅室道:“师父,我成功了,共心诀大有所成,能在人失去意识时想起另一段记忆,而且特别真实。”
说完也不禁唇角上扬。
静贤师太不管外界怎么传,依旧当她是孩子,将人搂入怀中,怜惜道:“傻孩子,这种记忆错乱,世上的人都叫他们疯子,他们活在不为人知的世界里,一生蹉跎有多可怕。可你却甘之如饴,苦了你了。”
雁归楼道:“不妨事,不苦,我有能力控制共心诀,就有能力让自己治愈后清醒过来。不过,为了万无一失,我还需要一种药。一种在蛊毒发作时不能言语的药。也要马上调配。”
静贤师太道:“孩子,你要走了吗?可是你的伤怎么样?”
“已无大碍,多亏了师父的疗伤圣药。”
“说什么傻话,师父不帮你,谁帮你!”
两人聊了很久,在师父禅房用了早饭。
正当雁归楼准备下山之时,山下弟子来报:西州县官差带着几十个孩子前来求药。
雁归楼不知无忧谷后面所发生的事,自然也不知道他们所求的是什么药。
梅笑楼后出发先到,也听说了那些孩子因为伤的伤残的残,半路途中又死了几个。
原也想帮帮他们,可是见到小楼近况,小脸惨白,身体也不好。
他就有些后悔了,不该替小楼拿主意。
虽然小楼人善,自己也非恶人,但他的心里也只能容下小楼一人,别人的生死何必在乎!
因而他一直未提及此事,指望着他们晚些到来,与小楼错过了才好。
没想到事与愿违,终究还是未躲过去。
静贤师太吩咐弟子,将那些孩子安排在了峨眉山外院。
小楼去看时,不光有那六十多个中了蛊毒之人,狼人谷那十多个伤残孩子也带来了。
中蛊毒的孩子目光呆滞,傀儡一般。
怎么说呢?不会哭,不会笑,不会说话,吃饭时要先给他们定量,否则撑破肚皮也不会停下来。
洗澡时也要先教他们搓遍全身,要不然他们会在一个部位不停的搓。搓出血来,也无知无觉。
如厕更是统一管理,不然拉在裤子上尿在裤子上,依旧不知羞耻。
而狼人谷带来的那十多个孩子更令人心酸,有七八个被人打断了手脚。
两个挖去了双目,没有眼珠,复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