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三人深入谷底,里面也算宽敞,虽然四面高崖环绕,但山谷足有方圆十几里。
中间亭台楼阁林立,如同一个小小村庄,这里并没有狼孩那人间地狱一般的惨状。
院中心广场上,大大小小,男孩女孩聚集了上百个孩童,手中大刀长矛,都在操练,看穿着虽然都很破烂,却也能看出是统一服装,显然他们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
梅雁二人互相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能理解,二人千方百计来到这里解救被拐儿童。
而这些被拐的孩子,生活的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堪,甚至比外面同龄的孩子都要好些,至少在这乱世中,他们学到了自保的能力。
这时广场上走出了一个高大青年,这个人身材细瘦高挑,脸颊上一颗拇指大的黑痣,上面长了几根毛,尖嘴猴腮,在配上一对三角眼,整个人看上去像一条奸滑狡诈的毒蛇。
三角眼道:“孩子们,今天的操练还是去掉五个,你们要好好招待下我们的客人了!”
话落那群孩子,手中兵刃齐聚,一阵喊杀声过后,向梅雁三人杀来。
两人对视一眼,立时明白了,原来所谓的西州美人,看来就是引他二人上钩的一个局,只是不知于慧萱在这中间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好容易来到这里,直接逃走是不可能的,至少也要知道这里的人是什么情况,那句去掉五个,是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对面大刀长矛的一群孩子两人左右为难,不能真的对他们出手,背上何冬冬也道:“喂!你们这群无礼的小孩儿,疯了不成,娘子好心来救你们,谁允许你们伤她。”
孩子们并无一人说话,只是疯狂地向他们杀来,转眼间将他们圈在中间。
这时地下传来声响,一瞬间,四面围栏同时弹出,已将三人困入其中,那些孩子依旧朝围栏内的三人杀来。
围栏缝隙不大,他们就硬生生地往里面挤,有的伸进了胳膊,有的伸进了腿,有的头伸进来被铁栏卡的血肉模糊,依旧不肯罢休。
过了片刻后那三角眼道:“好了、停、说着举起手中大刀向将头挤进铁笼的孩子砍去,顿时血花四溅。
那三角眼道:“没用的蠢东西,告诉你们多少次了,保护好自己的脸,伤了这张脸,我还要你们干什么。”
五具身体倒下、头颅还卡在铁栏的缝隙间,雁归楼赶紧捂住何冬冬的眼睛。
而外面那群孩子知道今天任务结束。托着手中兵刃,向各个寝房走去。
那个三角眼未再说话,迈着悠闲的步子朝大殿而去。
三个人在铁笼中等到月上中天,也未再有人出来。
院墙上的呼吸声,能听得出,站岗放哨的至少不下百人。
何冬冬吃了一点王姑娘为三人备下的干粮,窝在雁归楼怀里睡着了。
草木枯黄,衰草连天,眼看地上已经铺了一层薄霜。
雁归楼重伤已久,尚未痊愈的身体,在这霜寒冷夜里,病情又有些反复。
许久未出现的轻咳也断断续续袭来,只好将身上衣袍又紧了紧,将何冬冬包在袍摆之内,包在她并不算温暖的身体中。
只是他的身躯比何冬冬也大不了多少,很难将人护周全。
三个人身份悬殊,来自不同家庭,此时看上去更像是一家人,梅笑楼脱下身上长袍,将她二人圈在自己怀里。
雁归楼道:“真后悔没有坚持己见,让你们跟来干嘛。”
“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能袖手旁观,不过冬冬这孩子,连哭带闹的跟来活受罪,实在是不该呀!应该将他留在村里的。”梅笑楼道。
“你说那群孩子是被什么控制的。”
“控制?小楼,他们难道不是中毒吗?”
“我看不像,我自认也是用毒高手了,却没有哪种毒能把人弄成这不知疼痛的听话傀儡。”
“若连小楼都不明原由,我就更看不出什么了。”
“不是看不出来,是不敢相信。”
“小楼看出了什么。”
雁归楼道:“我看是中了巫蛊之术,只是这巫蛊之术一直都是只在西齐西南边境接壤处的苗疆盛行。
若是有人将其带入中原,那我中原百姓岂不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梅笑楼沉思了片刻道:“这些人若当真被蛊毒控制,那确实难办了,听说那蛊毒能让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变得力大无穷,无所不能。而且没有神智,即使身体被人削成白骨,依旧可以战斗。”
“明日我会会他们。”
“小楼,若是蛊毒,尽量不与他们接触,那东西邪门的很。”
“嗯,我知道,蛊毒,有点意思,还是老子从未涉猎过的东西。”说着抱起何冬冬道:“我调息一会。”
天亮了,雁归楼结束了打坐。
大殿旁,一排排的侧殿房门打开,昨晚那群孩子目光呆滞地走了出来,手里依旧握着大刀长矛向三人的铁笼走来。
大刀的刀刃划过青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让三人听了心脏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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