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公子正要将她口中绢帕拿开,又道了一句:“你堂堂雁七公子大名,在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不会失信于我这无名小民吧!”
雁归楼只觉得这个人有些磨叽,摇头表示不会。
口中绢帕被拿开,雁归楼急切道:“打开车帘,我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竹帘打开,隔着一层薄纱雁归楼看到禁卫军队伍呈二龙出水势,向远处走去。
后面抬着什么,等了很久,待人走到近前才发现竟是‘雁归楼酒家’的匾额,上面覆了一层红纱若隐若现间还能看到旁边注了一排小字,‘内务府造’,
内务府所造之物俱都是皇宫御用之物,这匾额一挂上等于是沾了皇家与禁卫军两个巨头的关系,日后不知祸福,但就眼下而言,却是再好不过。
紧接着又一个牌匾从旁边经过,是‘雁归楼绣坊’、‘雁归楼珠宝行’等等。
百姓议论纷纷。
“原来这雁归楼产业竟是皇家产业,难怪雁七公子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相救,看来沈老贼是踢到铁板了。”
“可不是,惹谁不好,偏偏惹皇上的人,这不是嫌命长吗?”
“我还听说呀,沈老贼官司未了,七公子为这事一直在暗中追查,没准这次选择退出皇家影卫都是在布局。”
百姓的声音再次将话头引到雁归楼身上,马车中二人收回目光,两个脑袋四只眼睛彼此瞪视。
蓝衫少年心道:“这雁归楼是什么脑回路,自己被绑架莫不关心,还在担心雁归楼酒家惹出的那档子事。到底是艺高人胆大,竟然对眼前处境一点都不在乎!”
正不知如何开口,只听雁归楼嘟起嘴道:“老光棍果真小气,让打造精金的,他竟敢鱼目混珠,拿黄铜应付。”
“也不能全怪人家,若真是用精金打造,或许一天都用不上就被人抢了去。”
雁归楼无所谓道:“我管他多久被抢,抢了再做呗,禁卫军首领所管辖的地方,治安乱成这样,让他用银子填岂不是正好”
蓝衫少年道:“小楼还挺会慷他人之慨,不过你也莫生气,出来前我随手拿了一颗夜明珠,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吧。”
说着从衣袖中拿出来一个锦盒,放入雁归楼怀里。
雁归楼心里骂道:“这人什么来路,偷我的东西送给我,你也好意思邀功,脸皮这么厚,难道是城墙做的,还是最厚实的那一种。”
想说点什么又觉无语,过了半晌才道:“你什么来路,要带我去哪?”
抱着蜷缩在自己怀中的雁归楼,如同抱着一个孩子,蓝衫公子笑的邪魅,神情充满了志在必得。
见雁归楼相问,沉稳道:“七公子别误会,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们村里有个牛二狗兄妹,早年被红花集的人掠去,被迫加入了他们,那兄妹自小无父无母,被奶奶养大,孩子丢了,老人挂心,多方打听才知道是进了红花集。”
“老人曾经在村里到处筹钱想赎回孩子,可是她年纪大了无法远行,就让自己的小儿子去寻人,自此小儿子也失踪了。”
“后来听说红花集被公子灭了,老人就一直想问问公子,见没见过她那可怜的小儿子和两个孙子孙女。”
“我呢,在京城里做了个镖师,你也知道,这种职业整天打打杀杀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京中与讨饭的行当也无什么差别。”
“可是村里人都将我当成了村子里飞出的一只金凤凰,他们不知道我在外面的处境,大小事情都会求上一求,俨然将我当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可是您这身份别说是我,多少朝廷官员都不知您底细,要不是最近您老显露真身,恐怕老太太这档子事会纠结的到死都闭不上眼睛吧!”
说完这些,蓝衫公子心道:“本王这么一通声情并茂的演说,就不信你不动心,明眼人都能听出那叔侄三人有可能是被你杀了,你杀错了人,断了人家香火。”
“那老人含辛茹苦养大孩子,到头来却连个送终的人都没留下,不去看看你良心能安吗?”
雁归楼脑中回想起红花集那个案子,那时她偶然所得一幅画。
画面是一个城市街角,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可是落日余晖中,一只大雕抱着个小孩飞向天际,那小孩的惊恐与挣扎更显画工传神。
越看越觉有异,查访多时,找到了那个画师,竟是当地一个街头画匠。
人找到了,确定了画中景物正是那人亲眼所见。
当时那人还报了官,被当成是眼花了,赶出了县衙。
本来以为是野生雕食人,被人看到,就打听到了,那雕鸟飞去的西北方向。
寻到百里外却有险峻断崖之地存在,走访多日,却见那处山脉虽连绵起伏,断崖却并不险峻,也没有雕鸟生活过的痕迹。
她爬到崖上,除了采到几株稀世灵植外,别无所获。
失望之余正欲下山,群山之间却听到小孩子的哭声。
此时已是日暮黄昏,这里又人迹罕至。
她左右寻找,天已近黑,并没见孩子踪影,却听孩子哭声渐渐远去。
猛然抬头,空中一只雕鸟,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