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楼知道接下来的事,关系重大,悄悄用冰针封了沈尚书几处大穴,那老家伙就僵立不动了。
五公子继续道:“今天带的是怡红院里的阳阳姑娘,席间他们喝的有些上头,几个人就开始不规矩起来,阳阳是第一次出来,面对这种场面有些放不开,推推搡搡间,动静闹得有些大。”
“楼里伙计似乎察觉有些不对,假意送些茶水开门查看,见几人没什么无礼动作只得退去,片刻后再闹起来,伙计假借掌柜的赠送菜肴,甜点,干果之类干涉了几次。”
“本来大家都是出来玩的。谁知先是遇上个不解风情的姑娘,又遇上个多管闲事的店小二,愤怒之下,差点与那店小二打起来,趁混乱时小生将毒药投入酒壶中。”
赶走了店小二,几个人愤怒欲走,五公子对阳阳姑娘道:“爷们赏你脸,带你出来玩,你竟这般不识趣,还不快干了这杯酒与几位爷赔个不是,以后还想不想在怡红院混了。”
阳阳是个胆小的姑娘,听闻此言,赶紧给众人满酒,又敬了众人一杯,没人发现其实那杯酒沈公子并没喝。
喝了酒的阳阳胆子似乎也大了些,几人玩闹了一会儿,直到药效发作,先倒下的是阳阳,那三人不明原由,只以为是醉很了,又怕店小二找别扭,就把她藏在酒桌下面,一直玩到所有人都毒发了。
听到事情始末,百姓无不唏嘘,原来几人出事前楼中小二相救那么多次,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沈五公子的算计。
雁归楼抓住重点道:“药是谁给你的,可有什么交待。”
“是父亲,让一定要在雁归楼酒家将事情闹大。”
雁归楼指腹轻撵,没人见她有动作。
五公子衣衫袍摆无声落地,雁归楼用靴子铺平衣摆道:“将你刚才所说全写下来。”
五公子只好沾着手臂上的血开始书写。
百姓无言,都道当官好,功成名达,做一辈子人上人。受人尊敬,受人仰慕,没想到官僚的队伍厮杀起来竟是这般手段残忍,为了引一人,不惜赔上三个孩子的命,还有那个阳阳姑娘,若事情就这么敷衍了事,赔上雁归楼酒家所有人的命不算,等雁归楼酒家再重新开张时,她也已经化为枯骨了。
此时的沈尚书动也不能动,他知道自己着了雁归楼的道,本来计划好好的,引出雁归楼,剔除了其他三子,等到了府衙,随便找个契机,让人发现沈公子还有救,这阎王殿前走一遭,五公子也着实让人同情,再在金銮殿上让人美言几句,出了这么大的事,让五公子去西北散散心,事也就成了,只要将人插入云家军,那云家人老的老,小的小,最终军权还不是由沈家说的算。
五公子写好后,雁归楼面向身后沐姚陈三人,三人个个面色铁青,一脸不可置信。
他悄悄解开沈尚书穴道,沈尚书顿时破口大骂:“雁归楼,你这矮子妖人,多年来鬼影卫就如你这般刑讯逼供吗?这些年还不知你制造了多少冤假错案,难怪这么快就名动一时,原来你的功绩都是屈打成招,冒名顶替办来的,你残害无辜,威逼供词,我这就上奏天听,请求圣上诛杀你这妖人。”
沈尚书不愧是老奸巨猾,一顿通篇大骂,今日之事只字未提,只等上奏皇帝后。一句刑讯逼供,屈打成招,就将五公子所写供词全盘否定。
然而雁归楼虽官场混迹日子尚浅。但两年间几乎不眠不休的破案,每一份上达天听的奏折都要经过严密审核,慎之又慎,什么样的证据可信,什么样的证据无用,自然耳熟能详。
她击了三掌,人群中走出数人,穿着打扮各不相同、雁归楼对京兆府尹道:“蒋大人,这些涉案人员,就由你带回去审理吧!”
说完见蒋大人未出声,又慢条斯理道:“其实五公子原也不用受那些罪的,只是雁某技痒难耐,一时没忍住,还请大人见谅,回头请个郎中给五公子包扎一下,药钱记我帐上。”
众人也有些看不懂,合着你把场面搞的那么血腥,就是为了玩儿呀!
他们当然不知道,雁归楼自然不是为了玩儿,她露这一手,让躲在人群中的那些江湖好汉也看看,她雁归楼可不是徒有虚名的,论到残忍,可没人能胜过她。
说完又似刚刚想起一般道:“哦,我倒是忘了,退出了鬼影卫就不能再花义父那老光棍的钱了。”说完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扔给府尹。
这个案子现场办理,当场破案,百姓看得津津有味,也不乏有人怀疑有屈打成招之嫌。
但是看看不远处被那些家丁毒打过的孩子,那几乎是一个照面就造成的一死一伤,这京城,也只有七公子敢为穷苦百姓说话。
不得不承认雁归楼就是雁归楼,这能力可不是盖的。
府尹蒋大人接过银子道:“雁大人,敢问您交予下官的这些都是什么人。”
雁归楼指了指几人:“楼中小二、药房掌柜,五公子小厮,沈大人仆从,若还有别的需要,蒋大人尽管开口,雁某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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