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擎天将四儿子养成了一个顽劣不堪的庸人,指望这样能逃过皇帝的猜忌,为云家留下一点血脉。
可是皇帝的心意他还是没能看透。
这几年的收手,不是因为云家四子庸碌无为,而是他在等自己的小公主长大。
没错,一年后,纨绔子弟在街上闲逛。
腰上插着把折扇,嘴里叼着个狗尾巴草,手中剑未出鞘,却横在脖子上来回地蹭着。
路边百姓见了他这副难以言说的举止,不伦不类的打扮,也是心疼他。
却状似开玩笑道:“四公子,别用剑指自己的脖子,不吉利的。”
四公子无所谓道:“没事的大叔,我这剑只为杀蛮族而出鞘。”
“您的小孙子怎样,夜里不哭了吧!”
“不哭了,还真被你说中了,昼夜颠倒,这几天慢慢转过来了。四公子真是神了。”
“哪有那么神奇,听外公说我小时候就这样,父亲和哥哥们可没少费心思。”
再往前走,见百姓聚在一处,听百姓谈的是军中之事。
四公子每每听到这些,都如获至宝,不肯离去。
他是元帅与将军生的儿子,天生就该是驰骋沙场的料。
只是被父亲圈养了起来,圈养在乐安城这方寸之地。
可是折了双翼的鸟儿依旧向往蓝天。
他久久不肯离去,百姓议论声此起彼伏。
他听到后来,竟是有一支小队与整个战队失联了数天之久,生死不知。
他是元帅之子,怎能躲在兵士后面偷享现世安稳。
他要像三位哥哥一样,即使会被人盯上,也要在云家军里添上华光璀璨的一笔。
他回到了家中,穿上战甲,拿上行军图打马扬鞭而去。
几天后果然找到了被敌国围困的百余名士兵。
他亲自策划战术,将战局反转,反歼了围捕他们的上千名敌军。
也是这次他一战成名,救回了江英豪与江宇豪的父亲,江大郎。
可是回到营中并未得到半分嘉奖,被父帅抽了二十军棍,抬回了家中。
他知道父亲是在救他,可他并不想庸碌无为地过这一生。
决定云家四子生死的命运,并未随即而至。
两年后的一个午后,云天音的四哥,一个一心想保家卫国的男人。
在午睡时被一条从树上掉下来的毒蛇咬中颈脉,当场毙命。
他死了、那只有老年人才会坐的摇摇椅,依然不紧不慢地摇着。
云帅为保其性命,硬是把一个天之骄子,未来的将星,养成了混吃等死的米虫。
可悲的是这样也没能保其性命。
更可怜的是:此子自知性命危在旦夕,两位美人进府几年了,也从未与她们行房,未留下一儿半女。
云天音当年看到这些血淋淋的记载,是无边的悲凉与心痛,哭成了泪人。
也早在预料之中,因为她从小就没听父帅或将军们提起,父帅还有其他的子孙。
半年后,皇帝寿诞,大宴群臣。
云擎天元帅痛失爱子,无法从悲伤中走出来。
皇帝连下三道圣旨,邀他回京一叙。
元帅只得收拾好心情,带着侍从打马上路。
他已经五十一岁了,年华老去。
八岁时被先皇从药王宗带出来,金戈铁马过半生。
却突然感觉自己并没有家,亲人们相继离去,却留他独活。
皇帝的手段何其残忍,可这样的命运也不得不接受。
这几年北蛮战事频繁,若他此时选择离去,让儿子上位,朝廷势必会抢夺兵权。
内忧外患之下,北蛮若大举进攻,江山倾覆,只在弹指之间。
北蛮部族生性野蛮又团结。
而自己的国家四分五裂,内外交困,朝廷不尽快休养生息,屯兵屯粮。
还四处作战,克扣北军物资,这种行为与主动打开猛兽囚笼又有何区别?
元帅已多年未归京了。
先帝恩准他不用像其它将帅,总有家眷留在京中。
说好听是受皇权庇佑,说难听点,人质罢了。
但他在京中也无居所。
他与几个地方文臣一同住在驿馆。
也是那时候结识了日后对云家助力颇大的于景连、李清秋两人。
宴会那天,皇帝与他寒暄很久。
各地文臣武将也终于见到了那个传说中能把儿子逛花楼之事,捅的天下皆知的擎天元帅。
本以为是个虎背熊腰,一身膻臭,满嘴黄牙,一脸络腮胡子的抠脚大汉。
没想到竟是个穿着云纹锦袍的俊美青年人。
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连番的丧妻丧子未压垮他的脊梁。
漠北的风沙也未浸染了他的鬓发。
他面如冠玉,眼瞳漆黑如墨,唇红齿白,美的似是雌雄共体。
即使殿堂中的文学大儒也找不出词形容他的美貌。
只能道一句形容女子的话“天姿国色,真乃妙人。”
这时人们才想起来,当年他可是四国位居榜首的美男子,比女人还美的存在。
寒暄过后,管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