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入班,接下来便是行礼奏事。
鸿胪寺卿吴峥首先出列:“启禀陛下,南方流珍王国遣嘉议大夫隋城来朝方物。”
璃皇坐在龙椅上,神色平淡的说道:“与他赏赐。”
流珍王国是大璃周边十几个附属王国之一,而所谓来朝方物就是来献礼,这等事经常发生,所以满朝文武也已经习惯了。
至于该不该赏赐,赏赐多少,鸿胪寺早就已经上了奏折请示,司礼监也进行了批复,早朝上说这些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吴峥领命退了回去。
户部尚书孙文鉴又出列说:“秦州巩昌府、上源府、应山府三府连年旱灾,秦州总督府请减征今年夏粮税赋。”
璃皇回道:“与他减征。”
随后兵部尚书冯彬又出列说:“越州蛮族骚动不止,越州都使准备出兵镇压,请求军粮三万石。”
璃皇说道:“与他军粮。”
一桩桩皇朝政务,就这样被大臣们说出来,璃皇只需按照已经确定的结果回答即可。
有句话说得好,大事开小会,小事开大会。
早朝更多的是一個流程,一个璃皇表态的流程,若是有大事,璃皇一般都会先跟内阁、都督府商定之后,才会在早朝上公布。
而一旦在早朝上公布,也就意味着事有定论,根本无需群众讨论。
很快,该走的流程走完了,一些不正经的事情也该开始了。
刑部尚书卫荣第一个站出来,“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璃皇瞥了一眼前列的秦威,道:“说!”
“臣弹劾镇武司指挥使秦威滥用职权,以权谋私,公报私仇!”卫荣沉声说道。
“镇武司指挥使何在?”璃皇唤道。
站在队列中神游物外的秦威猛地一个激灵,连忙站出来回道:“臣在!”
“卫大人参奏你的事情听到了吗?”璃皇问道。
秦威茫然的看向卫荣,“听到了!”
“你可要自辩?”璃皇眯眼看着秦威。
秦威挠挠头,道:“不知这位卫大人是哪个衙门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由的心中暗笑。
卫荣好歹是刑部尚书,就算是再孤陋寡闻,也不至于连他在哪个衙门都不知道。
显然,秦威这是在嘲弄卫荣。
卫荣闻言,顿时面红耳赤,对秦威怒视起来。
“咳咳咳,卫大人是刑部尚书!”旁边的平王低声说道。
秦威恍然,“原来是刑部尚书啊。”
不过很快他就委屈道:“启禀陛下,臣与卫大人素不相识,并无冤仇,又怎么会滥用职权,公报私仇?”
璃皇看向卫荣,脸色依然平静淡然。
“犬子无故被镇武司关押,这不是滥用职权又是什么?”卫荣道。
“不知卫大人的公子是哪位?”秦威明知故问道。
“卫霍。”卫荣道。
秦威想了想,道:“没听说过,最近镇武司确实收押了不少嫌犯,也可能出现了一些纰漏,卫大人莫要心急,等下了早朝,小王一定会查清楚此事,若是我们镇武司出现了纰漏,本王愿向卫荣赔礼道歉!”
“小王年少,做事莽撞,若有错漏,还请卫大人宽宏大量,莫要跟小王计较!”
说完,他还朝着卫荣拱手一礼,咧嘴露出了两排雪白的牙齿。
卫荣眉头一皱,秦威这番话似乎是在服软,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坐在龙椅上的璃皇闻此,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笑意。
不对劲的地方就在于镇武司有没有错漏之处。
这谁说的算?
当然是镇武司说的算!
你说我滥用职权,公报私仇,那我给你找点罪名就是了。
堂堂卫家公子,在京都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罪名也没有。
不是卫荣傻,而是秦威那灿烂的笑容太具有欺诈性了,弄得卫荣都没有转过弯来。
“好了,下朝之后赶紧查清楚卫霍的事情,莫要胡作非为。”璃皇一锤定音,直接将此事给糊弄过去了。
卫荣无奈,只好退回队列。
他是回去了,但这参奏的事情却没有结束,卫荣只是开头,紧接着督察院的几位御史又站了出来。
“臣弹劾新安郡王~~”
“臣弹劾镇武司指挥使~~”
瞧瞧,这弹劾也要变着花样来,弹劾新安郡王的说秦威败坏皇族名誉,结党营私,打压异己,迫害忠良。弹劾镇武司指挥使的说秦威颠倒拴政,掉弄机权,与民争利等等。
弹劾之声此起彼伏,一时间秦威就好像成了过街老鼠一般,每个人都想过来踩上两脚。
“好了!”璃皇听的都有些不耐烦了,出声打断道。
群臣这才安静下来。
“新安郡王,你有何话可说?”
“臣冤枉啊!”秦威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声呼喊起来“臣不过才十六岁,在镇武司任职不过才一个月而已。”
“皇爷爷,他们欺负我年少,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秦威就抹着眼泪,呜呜大哭起来。
那凄厉的哭声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