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酒足饭饱。
陆老太爷年龄大了,精力有些不济,便先回去休息。
在场唯一的长辈离开,大家就更放得开了。不只陆谨等小一辈玩得更肆意,就连各位家主身上也都少了几分拘束。
王家主面带酒晕,开口提议道:“陆兄,难得这么多高门大户凑在一起,明天让这些小辈给咱们演练演练如何?”
陆家主有些迟疑,但是在王、吕两位家主的不断劝说下,也有些意动,于是将目光投向三一门长左若童:“左门长,你看……”
左若童自然是同意的,以他的境界,压根不在乎陆谨明天是输还是赢,只要能从切磋中有所领会即可。
于是,陆家主最后将目光投向了张天师。
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张天师却没有马上表明态度,而是提出了要跟陆家主和左门长单独谈谈。
两人不明所以,但也没有拒绝。
三人来到院外僻静处,天师终于开口道出了他的想法——想找个同辈俊杰敲打敲打弟子张之维。
结果他的想法竟与左若童一拍即合,。
就在他们立下约定,要让陆谨和张之维好好碰一碰的时候,杜青从阴影中现出身形:“在下杜青,见过陆家主、天师,掌门师兄。”
“师弟?”左若童有些不解。
面对三人疑惑的目光,杜青解释道:“偶然听到了刚才的商讨,我有一点补充想法。”
“但说无妨。”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
杜青开门见山,“恕我直言,天师的那位高徒我刚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小陆谨与那位师侄的差距恐怕有点大。用他来磨掉陆谨的傲气没问题,不过天师的想法恐怕会南辕北辙啊!”
“嗯?”
张静清一听顿时坐不住了,那孽徒本就目无余子,若在大庭广众之下轻松赢了三一高徒、陆家少爷,这气焰继续涨上去还有谁能压住?
“此话当真?”
杜青笑道:“天师对自家高徒的水平,应该有些判断吧?别说年轻一辈了,就是把在座的诸多家主门长都算上,能稳赢令徒的又有几个?”
“嗯……”
张静清不说话了。
他对张之维的实力不是没有判断,实在是这个妖孽的修行速度太快,可能刚刚考校过没多久,他就又迈入了一片新的天地。
若真如杜青所言……
“天师倒也不必忧虑,”杜青看出了对方的迟疑,“我有个想法,能帮您排忧解难,您听听看合不合适?”
“请讲。”
“实不相瞒,看出贵徒的不凡之后,我也花了些时间观察。发现他虽然一脸傲慢,却并不会盛气凌人,自身修养似乎是没问题的,对吧?”
“嗯,”张天师点头,“他要是敢恃强凌弱,我早就打断他的腿了。”
“所以,您担忧的其实是他不会与旁人相处,或者说,太不把其他人放在心上,日后万一遭到针对,会因为提前没有警觉准备不足而吃大亏。我理解的没错吧?”杜青继续问道。
“啧!”
张静清感慨道,“我那蠢徒,心思若有你一半通透,何至于让我如此苦恼?”
“天师过奖了,其实,教会他如何与人相处,破除盲目自信,并不一定要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做。”
杜青谦虚了一句,图穷匕见,“凡俗的科技发展,已经足够令我们这些修行之人心惊了。若天师信得过在下,寿宴过后,可让令徒与我一同在山下行走行走。若经历过被一群从未修行过的凡人,拿着枪炮逼得满身狼狈,想必他从此以后,不会再小看任何人。”
“咦……”
这个想法倒是让张静清耳目一新。
要不怎么说,只缘身在此山中呢?
知见障有时候就是这么一个东西,戳破之前怎么想都想不到,戳破之后一看,原来根本不值一提。
别说青年阶段张之维了,就算一个甲子后,巅峰时期的张之维,面对凡俗科技也得心存敬畏。
想要打掉他目无余子的坏习惯,何必非要纠结于找一个更强大的同辈修士?
被凡人逼到绝境,岂不更令他印象深刻?
张静清和左若童还在思考,陆家主已经开始夸了:“青玄先生此言,真如醍醐灌顶!日后还请多提点提点瑾儿,免得他踏差行错。”
“陆家主客气了,”杜青还礼,“陆谨是我三一门弟子,教导他本就是分内之事。”
说罢,他用目光示意左若童。
收到眼神后,左若童轻咳一声:“其实,我此来也有一些想法要与诸位商议。”
“左门长请讲。”
“如今国势倾颓,山河破碎,令我辈山野之人亦是忧心不已。”
他的声音中情感十分充沛,“然时移世易,我辈纵有千钧之力,却不知该如何救世,每每出手往往事倍功半,令人嗟叹。所以我在想,或许我们之间应该多一些联系,尤其是与军队方面多一些协同。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东瀛的异人往往都藏在军队的保护圈里,让我们吃了不少亏。这一点,我们或许也可以学习。”
“与军队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