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西海。
季秋身畔唯面露喜色的敖景一人独立。
自囚笼重见天日的小龙女,脸上洋溢着浓浓的愉悦,当她见到季秋打落敖云舒的神魂,叫她再也维持不了斩道‘尊者’的本质之时。
那一双流光溢彩的湛蓝童孔,更是欣喜之余,凶光毕露:
“云舒前辈,你也有今日?”
敖景摊开手掌,看着那浑浑噩噩,神志蒙昧,但却本能想要躲避的元神,气得牙根痒痒。
想当年!
她自东荒紫霄宗玉京山,见到大燕神朝的赵紫琼携山踏海,统御云海仙舟,浩浩荡荡杀来,随后更是以摧枯拉朽之势,镇压外道邪魔,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生生将季秋面临的危局,于弹指之间尽破,大出了一番威风后。
本励志仙路攀高,走通元神前路,力压赵紫琼一头,以期继续庇佑季秋,仙道长青。
可谁想到,这所谓的‘先祖传承’,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天坑!
之前数万年以来,她们西海这一脉失败者皆是神死魂灭,哪里是因传承之故,分明是身躯资质,无法承受敖云舒的仙魂,所以未被选中,元神尽作了敖云舒存世的资粮!
也幸亏是出了她敖景。
不然敖云舒这一辈子,都不能重见天日!
自打东荒离去,回归西海之后,这么多年里,敖景不是被困在那寄存敖云舒元神的古老石碑前,便是被这老女人狠狠打压,囚禁在神海深处,不得解脱。
当敖景眼睁睁看着敖云舒用着她的身躯作威作福,甚至还喧宾夺主,号令西海,意图对彼时已名扬元天,横推北洲的季秋动手,便是怒意滔天。
眼下风水轮流转,她落在了自己的手里,虽不晓得季秋为何能够做到这般程度,但却不妨碍她要用尽自己的手段,好好折磨折磨她。
但当那古老的意志降临之时,敖景擒下手中元神,却不免靠向了季秋,颇为警惕道:
“无双,这道古老存在不凡,疑似是青苍龙脉的源头,就连敖云舒那老女人都对其讳莫如深,即使我重掌身躯,能知其做过的一切事迹,但对于其中的细节,也是知之甚少。”
“你要小心。”
一双如秋水般的湛蓝眸子里,带着忧虑。
其中,还充斥着些微的委屈与卷恋,一晃而逝,隐藏的极深。
这么多年里,她虽被囚禁,但关于外界的事情,从敖云舒的视角,敖景都能接触得到。
那老女人想要杀季秋,那么有关于季秋的一切事情,自然都探查的可谓清清楚楚,对于他纵横北洲,迎娶女帝的事迹,更不例外。
一想到与季秋拜碑的‘苏七秀’,还有自己,都没有将眼前的男人拴住,反倒是叫他当年那位小师妹后来居上,捷足先登,龙女心中便满是气闷。
但现在显然不是置气的时候,她要将其中根底告知季秋,免得他吃亏。
即使...季秋如今眸光睥睨,眼神澹然,颇有当年岳无双横推当世的雄姿,也不例外。
对此,季秋反手摸了摸她那青金色的发丝,轻轻揉了揉,倒没多作在意,只是饱含笑意:
“放心吧。”
“阿景莫不是忘了,我身上的一个秘密?”
说着,他望向那被他截下的一缕古尊魂,又道:
“而这位...说起来,也算是老朋友了。”
“你的感知并未出错,按理来讲,她便是当世这一片星空之下,万龙法脉共同的源头,封号‘万龙之祖’的盖世古尊。”
“是也不是?”
对此,祖龙本尊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嘴角,随即位于西海的神魂波动了下,有了回应,沧桑的余音里,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无奈:
“不敢当,尊上。”
“许久未见,即使时过境迁,沧桑流转,你果真依旧风采如初。”
本该威压一切的无上大尊,话语里携带着恭维。
只因...
她也没有办法。
哪怕,祖龙已然重归古尊,而眼下的季秋,明面不过元神,但那来自尊位源头的烙印,本该消弭消散,却随着眼前道人再一次出现,重新若隐若现了起来。
同时,也不自觉的叫他回忆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人皇骑乘龙首,定下主仆之约。
从此之后,他便无法忤逆眼前这位了。
“尊上的这位道侣,得了斩道之身,不过跟脚却是不够,不妨由我授予龙窟秘法,借以稳固根基,他日展望道果,也非难事。”看到与季秋紧紧依靠的敖景,祖龙一叹。
昔日龙窟九脉散落,自他成就古尊,将嫡系带往星空,便不再瞩目,若非敖云舒跟随至尊反叛,又是个可造之才,他也不会留下烙印。
只是未曾想到,竟惹到了季秋,要是早知如此,还不如躲得远远的,哪里管她是生是死。
“这小女娃倒是有福气...”
“这位从某种意义上讲,可是媲美三天尊,疑似近仙的人物。”
“而且,他为什么能够回来?”
“莫非,也是与那疑似‘道德’之人,用了同一种法子?”
“但...给老祖我的感觉,却又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