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猜也知道。
‘天帝’钧如若想要镇杀自己,根本无需其他。
一个念头就足够了。
之所以现在都没动静,只可能是有人拦截。
而季秋思来想去...
这人选,估摸着也唯有广成子了。
首阳山上,异象早已经散去,而季秋播撒的炼气种子,也已不在此方,唯余来自瑶池的天女苏月谣,在看到广成子驻足后,亦是默默摒弃五识,不望此间。
这时候,听到季秋回首询问,广成子微微颔首,未曾推诿,毫不意外。
他望向季秋,思索着方才的惊天一幕,笑了一下:
“看起来,你应该是知晓一些的。”
“既然如此,那倒也没有什么好掩盖的,反正想来再过个几百上千载,你自己也会知晓,没什么区别。”
“你既已踏足了‘神话领域’,而且还创造出了一种与‘仙裔’截然不同的体系,就应该晓得,你所猜测的极境至尊,也就是古尊,可以涉及到光阴领域。”
“任何生灵的浩瀚一生,都不过是光阴长河之上所溅起的一朵小小水花罢了,唯有极少数的那一小撮人,可以从既定的命运中脱离轨道。”
“本尊确实出手,替你拦截了‘天帝’,甚至,还替你埋葬了你身上的‘特殊’。”
“你不属于此间啊,泰一。”
老者的眸子渐渐深邃,不由叫季秋心头一惊,但面色却是未曾更改,只是心里泛起了些许波澜:
“这位崆峒山的古尊...”
“看破了我的来历?”
“不,”
“他只能窥探到某些端倪,就如当年的补天至尊一样。”
“但,决然不会透过轮回的遮掩,窥视到一切!”
达到了极境,结成了圆满无缺的道果之后。
其实这种生灵,就已经无法用言语去揣摩了。
他们可以追朔过去,推演未来,但因为所处的时间段是‘当下’,所以只能看到,却无法随着‘光阴’遨游,于时间线上随意穿梭。
但就算做不到,能堪破‘未来’,也已是极为恐怖,极为不可思议的手段了。
因为‘未来’并不注定。
每一个人看到的可能性都不相同。
古尊能够看到一角未来,便代表着...
他们可以在自己当下所处的‘时间节点’,扼杀一切,亦或者改变一切变数!
“所以,广成子仙长究竟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样的事物,才愿意替着渺小如蝼蚁一般的人族,拦截‘天帝’?”
季秋思及至此,陡然出声。
“没什么不可以讲的,在这之前...本尊且先回答你的问题。”
“你可知晓,为何‘天帝’堂堂古尊,有望成仙,威压整个莽荒,堪称无双无对,一世称尊般的人物,却偏偏会屈尊降贵,染指算计‘人’这个渺小的种族么?”
“或许你有些猜测,但其中秘辛,你却并不晓得。”
两条大袖束于胸前,广成子向前踱步,目光悠悠,将其中关键娓娓道来:
“首先,你需得知晓一点。”
“自亘古以来...成就‘天尊’,也就是‘仙’境,是需要破开界壁,离开此界的,无论是三祖,亦或者二皇,皆是如此。”
“古往今来,触及那一道门槛者,在这无垠莽荒,唯只有那五位。”
“本尊...是先天生灵,是最开始的仙裔,源自三祖法脉,元始天尊门下,那已经是非常久远的历史了,远到...本尊甚至都不愿意回想。”
“故此,直到二皇飞升之前,‘天帝’这一代都并不晓得,‘成仙’到底蕴藏着怎样的禁忌。”
“凡成道者,走过道路所留下的‘痕迹’,必遭‘污染’,这也就代表着他们传下的道统,亦或者同宗同源的后裔,必遭噩难。”
“修行尚弱者,或许并不足以致命。”
“但一旦涉及到了古尊境...自身道果就将出现不可愈合的破碎,这种情况维系数千年,那么就将导致古尊跌落位格,重回‘神话领域’,不再是极境。”
“而须知道,”
“极境不可逆。”
广成子轻语,似乎回想起了不愿想起的往事,语气罕见的有了些许波动:
“一旦古尊‘位格’跌落,道果破碎。”
“那么...紧随其后迎接他的命运,便只有死亡。”
“想要弥补这种缺陷,唯有从同出一源的生灵身上寻找方法,以他人之道果添为薪柴,方能延缓修复这种‘道伤’。”
“不然...越是伟岸如古尊,他身上会演变产生的‘裂纹’,就将越发严重,直到不可逆转。”
说到这里,这位一代古尊方才回首,直视因这一番言语,而导致神情变化,心思沉重的季秋,道:
“至于人族,身为二皇嫡传,相比于先天神圣、仙裔来讲,你们的身躯,有着最为本源的仙裔血脉。”
“哪怕微弱到仅有一丝,但对于古尊而言,都有功效。”
“更关键的是...二皇似乎知晓些什么,他们并没有将自己的‘道’传下,尽管导致了你们孱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