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了五湖四海的墨者精锐,布衣仗剑,蜂拥入魏。
就在季秋助秦政定鼎赵国,抵御三国攻伐之际。
其实在这魏国,诸方势力亦是高歌猛进,将魏国社稷都几乎打散!
哪怕是祭祀‘苦神君’的庙宇,以及那位大祭司,都被晋主以不可揣测的手段,镇杀在了那间神庙之中!
除却久不露面的魏巫王外。
这偌大的腐朽国度,故旧的神血统治已是只如空壳而已!
被欺压已久的凡民们,在以‘任侠’为信义的墨者领导下,将各处曾经骄横跋扈的神血后裔,杀的是人头滚滚落,把这一成不变的制度彻底颠覆。
改变的风,仿佛要慢慢吹散这片土地上的阴霾。
作为钜子的墨翟,终其一生都与世俗强权格格不入。
他胸怀经天纬地之才,又不在神圣血裔的治下为政,用尽了一生时间奔走天下九州,单凭胸中十戒,带出了不知多少天下闻名的墨者。
压抑的时代,附和反抗的学说,最能诞生真正的强者,所以其实数遍天下,百家之流,当以墨门的诸子最多!
兼爱天下,蔑视强权,扶弱济困,敢为人先...
在眼下这个时间段于魏国彻底爆发,也叫九州看到了墨者与凡民的力量!
那是只要心向大义,便能赴火蹈刃,死不旋踵的无悔之志,那些早已被权势腐朽的神血贵胄,焉能与此相提并论!
魏国,深山中。
墨翟腰跨钜子剑,行走于月光下。
眼下的他,与和季秋一别时,早已有了莫大的蜕变。
事实上,在很早之前,他就决定将更进一步的地点,放在了这魏国。
因为这里的凡民,生活最是水深火热,而墨者的信义,都叫他无法摒弃此地。
所以当他仗剑而起,意图血流五步,踏入这终日缠绕大瘟的魏土,以诸子之身,向一尊古老者堂堂正正的出剑之时。
他便完善了自己学说最难跨越的那一步,言出必践,然后,立地破境,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墨者之圣!
今日月明高悬,按照钜子定下的‘节用’规矩,来自墨家各脉的诸子,在此露天之下,于深山岩石畔议事。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是墨者‘侠义’最真实的写照,所以比起锦衣玉食,琼楼玉宇,他们更喜欢的,还是这深山中的花鸟与风。
今儿个也是一样。
墨翟笑呵呵的,听着座下的诸子议论纷纷,讨论着如今大好局势。
在他看来,九州要变天了。
北边的赵国,在季秋与诸子的扶持下焕然一新,已然要雄踞北疆,这魏国的古老者早已陨落殆尽,唯余下那魏巫王沉寂多年,眼看大局已定。
只要将镐京的周天子冠冕摘下。
他们多年以来的夙愿,就将得偿。
“等到天下太平,想来我墨者墨门,便可销声匿迹了吧。”想到这里,看着眼下诸子争论,墨翟横剑于双腿,不由哈哈大笑。
如果可以,那一幕他梦寐以求。
但——
就在这月下议事就将告终,墨翟的眉头,却是皱了一下。
作为亚圣,他能够微微的感受到...
这片土地早已被长桑君驱散的大瘟,貌似又重新聚拢了起来。
“这是...”
他站起了身子,一脸凝重,仿佛预感到了有大事发声,于是随即消失无踪,沿着那越来越浓郁的方向,便飞速赶去。
...
与此同时。
在那魏国最大的都,大梁城内。
作为横推魏土无敌手的晋主,此时只觉风光霁月,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他听闻了北方赵武王雍陨落,韩王亲自被季秋镇杀的消息。
所以胸中那口闷了几千年的气儿,早已舒畅无比!
而今,他更是只身杀入了这魏国之都大梁城,镇杀了当年谋逆从属之一的苦神君大祭司,在这都内徘徊了月余,都没见得魏巫王露面。
眼看着,就将肃清当年旧账,他自是颇为快意。
因为在他看来,魏巫王早晚得露面,而如今他得了玄鸟一滴精血,又将当年后手转为了修为,已经不逊神血之王。
只要他敢出头,自己就能有十足把握,将其镇杀!
所以时间他根本不在乎。
他只是在这大梁看着,那些曾经背弃他的神血后裔们因他的到来,变得风声鹤唳,战战兢兢,他就感到心情颇为愉悦。
然而,
当晋主看着窗外有墨绿色的虚幻纹路,慢慢从穹天浮现,随后扎根在了这大梁...以及外界的每一个角落,好似将整个魏土都笼罩之时。
他手中的酒杯‘啪嗒’一下跌落,当下就笑不出来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慢慢浮现的不敢置信:
“这是...苦神君的法!”
“神圣,复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