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季秋坦然回应,随后迈出门槛,往外走去。
只余下这位赵氏的大司马,只身向秦政迎来。
有些时候,即使不说,但态度便已经决定了一切。
赵无穆走了,这位大司马身为公侯之流,却在目睹一切后,并未选择离去。
那么他选择的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出了门,迎着微凉的风,季秋轻吐一口气,抬眼便看见了三道人影,正是先前的百家三圣。
事前季秋晓得,鬼谷子与东君联袂入赵,就是为了传道赵土,兴人道学说,庄周以‘梦蝶’之法化大千之象得道,化身于王城市井,与这两位相遇,这才短暂滞留。
但战争祭典后,谁也没有预料到,赵武王雍选择的继承之人并非赵无穆,反而是这素未谋面,且在以往毫不起眼的外家质子。
关于这一点,着实可以算是打乱了他们的谋划。
但赵无穆上门而来,这两位置若罔闻,权当做没有发生的举措,很明显代表了他们的态度。
因此,季秋脚步迈动,便与那似笑非笑,以及一脸苍白之色的鬼谷子与东君,告了一声歉:
“两位先生,看来...你们的谋划要生出变故了。”
“赵无穆威逼上门,我教了那孩子一年有余,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折戟于此。”
“是以,只能选择出手。”
“若是打乱了两位先生的筹谋,季秋可尽力弥补一二,烦请两位,莫要入了局中才是。”
这话一出,鬼谷子与东君对视一眼。
紧接着,二人眸中都露出了莫名的笑:
“季先生哪里话。”
“那孩子...可是被东君算过命数的,远非赵无穆能够比拟,即使现在似乎出了点大变故,但有阁下兜底,想来问题也不算大。”
“而说白了,他与赵无穆相比,明显潜力更大,并且远远无法与神血后裔共鸣,他若成王,将是一尊与当世诸王,毫不相同的存在。”
鬼谷子上前一步。
这看着和善的老人,将一切抽丝剥茧,尽数摆在明面之上诉说之后,下了定论:
“即使,他未曾先一步成就西秦之主,但若能在这赵氏登位,随后入函谷关,并赵秦之地,进而雄踞三晋...”
“倒是也与他命数相符。”
“你作为他的师长,教授了他百家理念,为他成长道路上不可或缺的一环。”
“他若登位,我等谋划,反而会更加顺畅,岂又有告歉之说?”
“因此现在要等候的,不过是叫这阵风儿,刮的更强一些罢了。”
“至于赵无穆...”
这位老人眸中闪过算计:
“若有必要,他可作为弃子,倒也无妨。”
...
灿烂的朝阳洒下。
又过一段岁月,赵氏王城,风起云涌。
武王雍的离逝,叫这个平静不到两载的国度,再度起了天大的波澜。
当执政的三巨头,上将军赵五灵、大司马虞襄,以及那位王的血裔无穆君,共同举国悼念之后,立刻便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神血之王的离世!
这莫说是对赵,哪怕是对于当今天下九州来言,都是一个足以震撼人心的大事!
自数千年前,周代天命,以分封诸国之后。
最终戴上王冕,从杀伐与血中走出的神血之王,除却了那位强横至极,欲冲击天堑的晋主外。
无一例外,都是活过了数千年的时光。
但,
今朝,竟有一人,率先离逝。
这也正昭示着,哪怕继承了‘神圣’的血,他们也未必拥有诸如神圣一般的,永恒不灭的寿命。
除了这则可能引起其他诸王,乃至于那位周天子注意的消息外。
便是...赵王的继位人选。
本以为就将是波澜无惊,由武王赵雍的血裔无穆君即位,可令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意外,发生了。
...
太平书院内。
卧房之中,季秋从修行状态睁开了双眼。
在他盘膝而坐的席位前,摆放着两尊一丈余长的硕大古鼎,其上分别铭刻着‘豫’与‘雍’。
这便是如今,季秋执掌的两座九鼎。
其中,豫州鼎随着玄商的没落,早已沉寂多年,季秋祭炼之后,虽也有气运加身的功效,但并不能从中得到多少修行道行的提升。
不过被已经陨落的赵王执掌的雍王鼎,就不仅仅只是如此了。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修行。
季秋以补天道体,再加上玄商王血的祭炼,将这座雍州鼎的气数反哺自身,成功将本来方才凝结,略有虚浮的法相,彻底凝实,并且前进了一大步。
这是个什么概念?
如果换算成时间来计算的话。
那就是,季秋这一步迈出,就好比方才突破的法相真君,足足多出了几百年的道行一样!
而且,还是要有机缘,有感悟的修行,不然终究也不过是原地打转,徒劳无功。
所以才言,这玄商时代铸造的九鼎,就是季秋此世攀登至巅峰的机缘!
按照眼下的进展。